安王突然请求赐婚,却说并没有心仪的姑娘,只说让上天替他选择,又提出三个那样稀松平常的问题。
很多人都在心里暗暗笑话,他们多少能猜出安王这样做的用意,只是不敢苟同安王的方法而已。
今天晚上只怕注定要让安王失望了。
这是许多朝臣们心中的想法。
谁知事情却急转直下,竟然真的有人的答案和安王的一模一样,且这个人还是福韵大长公主的外孙女,第一次在京城勋贵圈中亮相的,皇上去年新封的兰心郡主。
安王这到底是运气太好,还是其中另有别的蹊跷, 在场的很多人心中顿时转过很多念头。
此刻的皇上和太后却没心思想别的,他们在快速的思考着应该用什么理由来拒绝这场莫名其妙的赐婚。
太后先是皱眉去看身后的福韵大长公主,见她也是一脸的愕然,眼底的诧异之色十分明显,心里略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福韵大长公主和齐宸靖事先密谋好的就行。
她递了个眼神给皇上。
皇上会过意来,淡淡的笑着对单膝下跪的齐宸靖道:“安王也太鲁莽了,兰心郡主的答案和你的一样,也不能直接求朕赐婚,总还要问过姑祖母的意思和兰心郡主自己的意思吧,再说,朕刚才说过了,母后也要为你把把关才好。”
他适才的意思本来是说的就是有人的答案和齐宸靖的一样,也要太后审查看那家的姑娘够不够资格成为王妃才行,但是现在康妍的答案和齐宸靖的一模一样,当着福韵大长公主的面,皇上便不好直接将刚才的话直接再说一遍,可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推辞还没问过女方的意见。
他总不能当着福韵大长公主的面说康妍不够资格成为安王妃吧?
皇上心里明白,他要是敢露出这样的意思,福韵大长公主立刻就会拍案而起。
现在陈家和安王府生了嫌隙,陈家嫡出的女儿与安王身边的护卫定了亲,想必福韵大长公主定然不会同意她的外孙女再嫁给齐宸靖了。
齐宸靖却转头,一脸诚挚的看向福韵大长公主,“姑祖母,说起来,我与郡主也算是表兄妹了,今日郡主的答案巧妙的与我的一致,说明我们有缘,若是能得郡主为妻,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倾尽全力的对她好,疼惜爱护她一辈子,还请姑祖母成全。”
康妍便起身避到了福韵大长公主的后面,眼神却悄悄在太后和皇上身上游弋,她想知道他们会不会同意,或者会不会用什么招数来逃避掉这件事。
皇上没有想到齐宸靖会眼都不眨一下的就转身对着福韵大长公主发誓许诺,他的脸色一下子全黑了。
看来齐宸靖是急着想将这门亲事捞在手里了。
福韵大长公主眉头皱着,脸色有些不太情愿,直直的盯着齐宸靖,似乎十分的不情愿。
皇上训斥齐宸靖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间,没有说出口。
他想看看福韵大长公主的态度。
却不妨福韵大长公主在紧紧的盯着齐宸靖看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道:“罢了,一切皆是命,皇上成全他们吧。”
她的话说的又快又稳,虽然还是透露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却还是松了口,等于答应了这桩婚事。
福韵大长公主说话太快,等到皇上反应过来时,她的话已经说完了。
他彻底的愣在了原地。
男女双方都同意了,他这个做皇帝的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若是他坚持不同意,朝臣们自然会认为是他这个做皇兄的忌惮安王,刻意打压安王。
皇上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郁。
这边做见证人的刘御史和王御史听到福韵大长公主的同意后,脸上都露出了轻松喜悦的要求,拱手向皇上道:“看来安王今日真是沾到了太后娘娘的喜气,皇室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皇上一口闷血险些没吐出来,这两位讨人厌的御史是想直接坐实了齐宸靖的亲事啊,他都还没开口赐婚呢,这边就恭喜上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且不说皇上心底的愤怒,太后在上面看着情势不好,知道皇上是被架了上去,现在不赐婚根本就办法下台。
她心里虽然发怒,暗恨福韵大长公主的突然改变主意,明明她之前表现出的就是不想同意这俩个人的亲事,怎么眨眼间就变了?
但是眼下的情形却容不得她思考那么多,太后眼珠一转,以手抚额,想假装头疼昏厥过去。
只要是她昏厥了,皇上就可以假借着传太医的名义将这件事岔过去。
她的手刚摸到额头,站起来准备向后倒去,她知道身后的孙忠会带人将她托住,即使她向后摔去,也绝对摔不到地上,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就有了娴熟的经验。
哪知道她还没向后倒,胳膊就被一股大力抓了过去,”太后娘娘莫要激动,安王的婚事定下来,您又多了个儿媳孝顺,这虽是好事,可也要保重身体。”
福韵大长公主笑眯眯的拉着太后,一副对太后的身体关怀备极的样子,可事实上,她握着太后的那双手指甲透过衣服紧紧的扎进她的肉里。
疼的太后眉眼都皱在了一起,却不敢甩开福韵大长公主,也不敢大声呼痛。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们两个人的身上。
她要是一动,之前那些日子她和皇上所做的功夫就全部都打了水漂。
太后便只能直挺挺的立着,嘴角直抽抽,却无法将自己想表达的意思说出口。
底下的臣子有刘御史和王御史带头,便有很多人陆陆续续站出来说声恭喜,一时间底下恭喜声一遍。
皇上闭了闭眼,怎么也没有想明白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他到底忽略了哪个环节,怎么就让齐宸靖有机可趁了?
事到如今,不赐婚也得赐婚了。
皇上咬牙切齿的宣布,“.........兰心郡主与安王齐宸靖两人永结秦晋之好,愿夫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婚礼的时间定在了年后的三月初三。
康妍一直紧紧攥着的拳头终于松了开来。
她站出来和齐宸靖一同叩头谢恩。
兰心郡主和安王齐宸靖定亲的事情当场定了下来。
这件事发生的实在太过于突然,莫说皇上和太后,所有在场的大臣们都觉得跟儿戏似的,怎么转眼间安王的亲事就定了下来。
但是总有细心的人仔细一琢磨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之处,安王齐宸靖绝对不会是外表所表现出的那样心无城府。
一时间,很多朝臣看待齐宸靖的想法有了改变。
太后的寿辰就在一片喜气洋洋中开场,一片诡异的低迷中结束。
第二日,宫里便传出太后病倒的消息来。
同一时间病倒的不止有太后,还有大皇子,昨日寿宴宫里热闹,不到三岁的大皇子玩闹的太晚感染了风寒,发起了高烧。
大皇子是皇上目前膝下唯一的子嗣,他一病,皇上顿时心急如焚,不断的传太医进去为大皇子诊病。
太后和大皇子同时病倒,皇上暂时便没有精力去顾及齐宸靖的事情。
而礼部则已经开始操办安王定亲的事情。
齐宸靖是大梁唯一的亲王,定亲的对象又是福韵大长公主唯一的外孙女,两方的来头都很大,礼部自然要早早开始准备。
下聘,纳财,问名,纳吉,请期等等一件件礼仪办过去,便已经到了十一月底,安王齐宸靖和兰心郡主康妍的亲事正式定了下来。
康妍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下聘的时候,她终于逮着机会和齐宸靖见了一面,说起太后寿诞那日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你怎么那么大胆,这件事事先也不跟外祖母商议一下,就直接在太后的寿诞下提了出来。”
齐宸靖双眼明亮的盯着她,眼底有不容忽视的愉悦,显示他的心情十分的高兴。
面对康妍的嗔怪,他嘴角翘了翘,“这种事上朝时不能说,下了朝,太后和皇上也不会允我,我思来想去,只有太后寿诞那日,当着群臣的面,他们顾忌脸面,我们才有成功的可能,而不和姑祖母商议,她的表情才会觉得意外和愕然,才能让狡猾的太后放松轻警惕,这件事,我们只能赌。”
其实,康妍也明白齐宸靖所说的道理,当日齐宸靖一开口,她便将此事想了个明白,毕竟福韵大长公主对她半年的调教不是白教的。
只是理智上明白是一回事,情感上的担忧又是另外一回事。
“即使是如此,你也应该事先和我透露一点风声,突然在会上问出那样的问题,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你也不怕我的答案和你不一样,万一我的答案和你的不同,你岂不是白费功夫,下次可再难找到这样的机会了。”康妍想想就觉得齐宸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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