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时间7月28日下午4点59分,美国大西洋海岸航空公司的波音747宽体客机,安全降落在距市区大约42公里的华盛顿杜勒斯国际机场。
美洲公司总裁助理维森等候已久,章程二人在机场出口一露面,他便急冲冲地迎了上去。
入境用整整十几分钟,尽管海关人员神态自若,但章程还是从他眼镜的倒影里,看到了一张美国司法部要求特别“关照”自己的传真。
持香港护照出国只能说相对方便一点,有一些国家免签,有一些国家可以落地签,但来美国则必须去最近的大使馆或领事馆面签。
“NB事件”被炒得沸沸扬扬,俨然成为本世末最后十年最大的一起“危害美国国家安全”的大事件。
在这个风口浪尖,隐瞒身份太不明智,所以在美国驻莫斯科大使馆面签时,他直言不讳地告诉签证官,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处理他们老家刚发生的一切。
自投罗网,这么蠢的要求签证官自然不会拒绝。
刚才海关官员显然是在拖延时间,章程有这个心理准备,和夏遥一起取行李时就注意到有两个衣冠楚楚的白人远远的盯着自己。
那两个家伙不出意外地跟了出来,他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伸出右手,微笑着问:“维森先生,董事长到了吗?”
“昨天到的,正在酒店休息。”维森跟他握了下手,旋即接过夏遥的行李,露出一丝很勉强的笑容,招呼道:“夏小姐,欢迎您来美国。”
他们都被蒙在鼓里,面临那么严重的指控,压力可想而知。夏遥真有些于心不忍,但又不能打乱未婚夫的部署,只好也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说道:“维森先生,感谢您能来接机。”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章程回头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车在哪边?”
“就在前面,请跟我来。”
他比章程想象得还要谨慎,一边带着二人往停车场走去,一边低声提醒道:“章先生,车是租的,尽管是临时决定,但我有理由认为在车上说话同样不太方便。”
“怎么严重?”
“比您想象中还要严重!”
他深吸一口气,用几乎沙哑的嗓音忧心忡忡地说:“从前天中午开始,我们就被FBI、司法部、移民局、海关和媒体盯上了,他们正在想方设法收集证据,新泽西总部和酒店外面都是记者,说真的,您和夏小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可是你仍然在坚持工作。”
“我只是公司雇员,而且对此一无所知,想把我送进联邦监狱没那么容易。”
尽管说得很轻松,但语气和表情还是出卖了他,章程很是感动,拍了拍他胳膊,没有再啃声。
或许是为了说话方便,或许意识到接下来会有一场旷日持久的诉讼,需要花很多很多钱,美洲公司总裁亨利-皮尔斯并没选一家紧邻国会山的豪华酒店,而是下榻在一家只有就间房子,看上去像个家庭旅馆的温莎酒店。
不过位置很好,出门沿大街走半小时就到白宫,适合旅游观光。
而且这家小巧的欧式酒店始建于1913年,富有艺术装饰风格的大堂,仍保留着原有的弧形柜台、装饰线脚以及20世纪20年代的翻新地砖,古色古香,别有一番情调。
正如维森在机场时所说的那样,酒店外挤满了记者,一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停在几辆卫星转播车中间,两个戴着大檐帽的华盛顿警察,正在努力地维持秩序。
“请让一让,请让一让。”
维森拖着行李,带着二人挤进人群,记者们像发现猎物一样更兴奋了,举着手中的长枪短炮,对着三人就是“咔嚓咔嚓”的一阵猛拍,连绵不绝的镁光灯闪烁得夏遥睁不开双眼。
“维森先生,请问这位男士和这位女士来自贵公司在香港的总部吗?”
“先生,我是《今日美国》专栏记者简妮,有消息称‘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已经对贵集团展开了调查,您能不能就此说两句?”
“无可奉告。”
“我是《巴尔的摩太阳报》记者,美国众议员考克斯指控贵集团‘涉嫌串谋申报不实出口文件,涉嫌违反美国出口管制,蓄意将进口登记表中最终目的地填错——将中国大陆填成香港’,请问这些指控属实吗?”
维森一口的外交辞令,回头仍下句:“抱歉,我们会在合适时机发表声明”,便带着章程二人狼狈不堪地走进了大堂。
这家用飞机发动机帮科威特扑灭油田大火,并发明纯平显像管彩电的香港公司会不会完蛋?酒店经理不知道,他但知道这件事不管有什么结果,他这家仅有40几个房间的小旅馆必然会家喻户晓。
每每听见外面的记者举着话筒对摄像机镜头说,“这是XX台XX记者在温莎酒店给您发回的报道”,他就乐得心花怒放。为了不让NB电气这帮倒霉到极点的家伙换酒店,他甚至准备好给一个前所未有的折扣。
“这帮讨厌的记者,像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维森先生,我必须再次向您和您的朋友表示遗憾,但我可以保证,未经您的允许他们谁也进不来。就算以顾客身份住进来,他们也别想打扰您休息。”
酒店经理一脸的义愤填膺,搞得像很同情NB电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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