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我们物理中心的阵容就更强大了!”
“所以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阿尔费罗夫教授推开酒窖门,回头问道:“章,你家怎么没有酒?”
“抱歉,家里没人喝酒,只有饮料。”
“天啦,真难以置信。”
他失望地耸了肩,随即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捏了下小章晴的鼻子,努力装出一副很和蔼、很可亲的样子,笑问道:“小姑娘,告诉爷爷你叫什么名字?”
事实证明他没有哪怕一丁点的亲和力,小章晴突然挣开章程的怀抱,“蹬蹬瞪”的跑上楼,跑到楼梯拐角处,还特别停下来回头给他做了个鬼脸。那副古灵精怪的样子,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被她妈妈惯坏了,一点礼貌都没有。”
章程回头看了一眼,一边招呼三位老前辈喝咖啡,一边饶有兴趣地问:“教授,你们是怎么说服金兹堡教授和阿布里科索教授的?”
约翰-波普尔教授若无其事地笑道:“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只是告诉他们接受我们的邀请,那他们不仅在NB实验室,乃至在香港都是独一无二的。如果接受美国大学的邀请,那他们只是无数科学家中的一个,或许连个像样的实验室都没有。”
接受NB实验室的邀请,就等于同时接受了教资会资助的八所香港大学的邀请,能够享受到真正的专家待遇。而正如波普尔教授所说,去美国他们只是众多专家中的一个,学术同样有江湖,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受到排挤。
老家伙们有一套,章程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阿尔费罗夫教授似乎对他这些天的旷工表示不满,突然问道:“章,你不打算继续搞石墨研究了?”
高校长都没问,你操哪门子心?
章程岂能不知道他是少了个玩伴,感觉没以前有意思,摇头笑道:“教授,您是前辈,应该非常清楚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还年轻,我不急,等忙完家事再一心一意的回实验室搞研究。”
“可是我们有一些活动希望你能参加。”
“什么活动?”
“实验中心的反击没有起到应有效果,尽管我们作了很多准备,章,我们希望你能够站出来,给那些试图污蔑我们的奸商一个有力的回击,你是中国人,出面比我们方便。”
还是保健品的事,章程被搞得啼笑皆非,托着下巴问道:“教授,您希望我怎么回击?”
“就像前年反伪科学一样,不能任由他们继续打着生物工程的旗号招摇撞骗。”约翰-波普尔教授是NB实验室化学中心主任,挑起“战争”的那两位虽然不是他带的研究生,但代表的是化学研究中心,对他而言这事关荣誉,事关科学尊严,必须去捍卫。
“教授,这件事比您想象中要难办。要知道那是中国,根本不可能像在美国一样,遇到这种情况可以把他们告到破产。”
“章,在香港我学了一句中国谚语,叫冤有头债有主!而据实验室中心的调查,给其中两家提供配方的是一所大学。我认为应该从这方面着手,从源头上给予回击。”
章程问道:“教授,这个主意应该不是您想出来的吧?”
约翰-波普尔教授点了点头,不无尴尬地确认道:“的确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实验中心的实验员们提出来的。”
阿尔费罗夫教授肯定是收了什么“好处”,帮助蛊惑道:“章,孩子们的中国导师非常支持,你并非孤军作战。”
“二位,能不能说具体点,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我们希望你能够接受ZJ大学的邀请,去作一个科普演讲。”
哈哈娃口服液的配方就是ZJ大学搞出来的,去哪里作科普演讲跟打上门又有什么区别?真要是去了,不是被他俩当枪使,而是被国内的那些学术权威当枪使,章程岂能当这个冤大头,想都没想便摇头道:“教授,您知道的,我姐姐刚生孩子,我母亲刚从老家过来,我妻子怀孕了,还有一个刚到香港的小家伙,我真没时间接受这个邀请。”
令他哭笑不得的是,约翰-波普尔教授居然从包里掏出一封邀请函道:“问题是我们已经替你答应了,章,NB实验室是一家有信誉的公益性研究机构,你总不能让学术委员会出尔反尔吧?”
“答应了,还是以学术委员会的名义答应的?”
“嗯,”狡猾的老家伙重重点了下头,又补充一句:“而且高主席并没有表示反对。”
阿尔费罗夫教授附和道:“章,作为实验室的一员,你有捍卫实验室荣誉的义务。而且就一场演讲,来回最多两天,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实验室的人,就要接受学术委员会的安排,某种意义上而言,这是一个公差。
章程彻底服了,一脸苦笑地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年轻,你有名,在中国学术界有我们所没有的影响力,说出去的话比我们更具说服力,更重要的中国科普协会支持你。”
“可我不懂生物工程。”
“我们已经赢得了诉讼,全世界都知道他们错了,根本无需在专业上浪费口舌,懂不懂生物工程没关系。”
“那我去又有什么意义?”
阿尔费罗夫教授一脸严肃地反问道:“你说呢?”
他们要表明的是NB实验室严谨的学术态度,章程真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再三权衡了一番,抬头笑道:“好吧,我荣幸的接受邀请,不过这次演讲完之后,我会辞去在实验室的所有职务,省得下次再被你们下套。”
你是实验室创始人兼最大的资助方,怎么辞都无法跟实验室撇清关系,约翰-波普尔教授哪会受这个威胁,一脸坏笑地说道:“章,我亲爱的香港第十大富豪先生,至少你现在还是实验室技术应用学部研究员,想辞也得把活儿干完再辞。”
“算你们狠,以后有机会我也帮你们接受几个邀请。”
阿尔费罗夫教授哈哈大笑道:“没问题,这次算我们欠你的,只要你感觉解气,帮我们接受多少次邀请都行。”
目的达到,浑然不知道被人利用了的两个老家伙,连晚饭都顾不上在章家吃,就冒着台风匆匆返回清水湾总部宣布这个好消息。
时间他们都安排好,就在四天之后。
如此恶劣的气候条件,乘飞机简直是找死,为了不让NB实验室学术委员会失信,章程不得不打点行装,准备明天一早回特区坐火车去HZ。
虽然来回用不了几天,夏遥仍然舍不得,牵着小章晴的手,靠在门边问:“老公,你打算讲什么,要不要先拟个稿?”
生怕女儿会有被冷落的感觉,章程用英语回道:“做科普,又不是作学术报告,谈谈什么是科学就行了,用不着那么麻烦。”
夏遥将信将疑地问:“什么科学,这也能作为演讲内容?”
“听上去是有些可笑,但我感觉有讲的必要。”
章程把行李箱放到一边,耐心地解释道:“国家进步了很多,但我们的教育,仍然笼罩着公权力的影子,对‘科学’两个二字往往语焉不详。不信你去看看国内的教科书,第一章通常是这样开头的:xx学,是研究xx产生、发展、变化,以及探讨其对人们生产生活影响的科学。而到底什么是科学?编著者们往往觉得这是一个不需要解释的概念。
书房里有一本英文版的《电化学原理》,你翻开会发现它的第一部分导言叫做‘什么是电化学’。为了解释这门科学,花了十页篇幅进行描述。相比之下,就能知道我们在学术上有多么不严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