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来了吧,别再坟院里大喊大叫,吵了先人的清净。”
梅世安这么一说,朱氏立马闭了嘴,对着两人恶狠狠地只是张嘴但不发声,等两人到跟前,分别在头上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这才算毕事。
梅家在灵泉村,算是不小的家族,人丁也旺,所以才会有这么一片不小的坟院。
大老太太姜氏的坟坐落在坟院的东南角,是最高最大的;往西挨着的是一座小坟包,里面躺着的是梅家老太爷的二房,郑氏,她不会生育而没有子嗣,往年没人给它上坟;再往西,是梅荣华的亲爷爷和亲奶奶,也是老太爷八个儿子中的老大两口子,下世后合葬在一起。大老太太姜氏的坟往北,隔了一块空地,是老二、老四、老五的坟,中间留的是老三的地方。
说到老太爷,梅荣华隐约记得,奶奶张氏在世的时候给她絮絮叨叨说过。
老太爷是经常在外跑商做生意的,多少年了,让整个梅家富裕的很,可惜有次跑商的途中遇到了土匪,被绑架勒索。老太爷他骨头硬,哪里肯乖乖就范,就趁着土匪们睡着的时候,踢翻油灯,一场火烧了土匪寨,自己跟着被烧成了灰。尸骨未存,故而没有坟。
梅世安先是把铁锨插在地上,慢悠悠捋起袖子,朝手里吐了口唾沫,搓了搓,重新拔起铁锨,在地上挖了一大块的泥巴,往爷爷奶奶的坟顶上放,连续放了几块。因为泥巴块上有不少的青草,使得这坟包看起来,好像长了一颗头,还有飘飞的青头发。
“爹,娘,又是寒食了,我跟他娘过来给你们上坟了。”
梅世安再次把铁锨插在地上,往坟前一蹲,两手从地上抓着泥巴,一点一点往坟上扔,嘴里嘟囔着,“家里啥都好,娃子们也都听话,不用挂念。你们在下面要是吃的喝的穿的不够用,给我拖个梦,我再给你们烧。咱家现在有个喜事,大妮子定娃娃亲了,是孩儿他四舅的娃子,长得可好,脾性也不赖,你们见了也保准儿喜欢。爹,娘,你们可得保佑咱家平平安安没病没灾的,明儿个清明,我跟他娘再过来看你们,给你们烧点东西。”
朱氏一脸严肃地站着,等梅世安没声音了,她也来到坟前,本想蹲下去,蹲了两下发现自己蹲不下去,就站着说道:“爹,娘,你们再保佑保佑,咱家的大娃子再过几年就到了成亲的年岁了,保佑咱家多挣点钱,叫几个娃子都能取上来媳妇儿。咱也不指望享他们的福,只要别成寡汉条子就行。”
梅荣华站在一旁,心里头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现实中很难完成的愿望和梦想,寄托给逝去的人或神灵,祈求得到庇佑。
此种行为,放到现代社会,必然会被人批判的体无完肤,说你心态消极行为**,说你封建迷信无可救药,说你没有真正的努力一把,只是空想而不付出行动。然而在农家,靠天吃饭,风调雨顺时粮食满仓,灾荒来临时草根树皮果腹,吃了上顿没下顿。他们勤劳耕耘,却又不忘敬畏先人和神灵。有行动,有敬畏。这一点,对于丢失了信仰的现代人来说,可以说是弥足珍贵的。
为了表示对梅家先人的尊敬,梅世安又往其他几个坟包上了上土。
“还愣着干啥,走,回家啦。”
朱氏过来牵住梅家兴的手,抬头看看天,“你看东边又飘来一块云,黑压压的,估摸着还得再下一阵儿。”
回过神来,梅荣华发现,梅家的坟院外,很多大大小小的坟包都已经被上了坟,顶着一块新土。
梅世安问道:“他娘,家里还有金箔没有?”
朱氏顿了顿,又点点头:“哦,我记得咱屋箱子里还有几张哩,去年用剩下的。”
梅世安说:“到家叠点金元宝,明儿个清明得给咱爹娘烧过去。”
朱氏瞪了他一眼:“这种事还用你说,我本来就这打算叠哩。”
按照梅世安无奈时说的,朱氏从来就是这样,没理也要赖上三分,惹得梅荣华和梅家兴在一旁笑而不语。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熟悉的诗句,熟悉的味道。梅荣华想象着,当年杜牧定然也是在这样的农家,在一个细雨纷纷的清明,行走在异乡的路上,寻找和灵泉村一样悠然的杏花村。
黑云自东而来,果不其然,一会儿就又是昏天黑地,淅淅沥沥飘下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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