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它就这么回事,像一条河流,不慌不忙不快不慢地流淌着。任凭你人怎么扑腾,它仍旧那么走着,对谁都不偏不倚。漫漫长河中,七年也不过一晃而过的短短瞬间。而身处其中的人,总是有着或多或少的成长。
经过梅家和朱家的商量,梅荣华和朱子涵的大喜之日放在七夕,两边都找先生翻老黄历看了好,日子选的也巧。两人从十岁那年便没厮混在一起了。毕竟年纪慢慢大了,大人也有点忌讳,就算从小定有婚约,但也不能明着就同居在一块,太容易叫人戳脊梁骨。
距七夕还有一个月出头,梅家的嫁妆都已经准备妥当。多年来,朱家不停地帮衬着,才让梅家的日子不至于过得艰难,随着两人的大婚日期到来,又送来二十两的礼钱,意思就是让这婚礼办得风光大方。
朱氏几个月来不停地在做棉被,用上好的布料,当年最新最柔软的棉huā,整整做了十几双。梅世安也没闲着,从得知婚期后从外回来,三个多月来,亲手做了双人大床,床头柜和储衣箱,上等的杉材木,外面先是摸了桐油,又上了吉祥的红漆,更是雕了镂空的huā纹图案,百鸟朝凤、喜上眉梢、鸳鸯戏水等。
当初又瘦又黑不怎么漂亮的女娃子,如今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长开了,个子高挑,一张迷死男人不偿命的清秀脸蛋,按照村里那些偷偷议论时的说法:荣华这闺女的胸真大啊,以后他家男人可赚大发了。以后的奶水都够大人小孩一起吃的还有屁股,不大不小,有点肉,看起来都想抓一把
长得漂亮这一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长得确实漂亮。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成为众多男人意淫的对象。往女人堆中一站,那就是鹤立鸡群。皮肤白,头发又黑又长披在身后,身材不胖不瘦。
“荣华,还有一个月,没事别往外跑了,叫人家说起来多不好听。你大大娘前儿就给我讲,说是有人撞到你俩在地里转悠。”朱氏的手中还做着给未来外孙和外孙女穿的猫头鞋,有些不经意地说道。
“大大娘的嘴又痒了。”
梅荣华则是在绣着huā样子,头也不抬。脸上一团笑意。“大大上次没有把她打改。你说她不缺吃不缺穿。没事就瞎叨叨,戳狗炼猫,怪不得人家都说她是吃饱撑着闲得慌。长了一张鸡屁眼子嘴。现在想想,大大把她的嘴打成那个样子。我都想笑。”
朱氏摇了摇头,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怒起来,说:“咋越长大,嘴里边越不干净,啥话都敢说。以后到了老朱家,可不能还是这样,你四舅四妗子脾气好,可是人家外人总还是会说三道四。”顿了一句,她小心翼翼地穿针引线,这才继续张口“你大大娘,一辈子了,就是那样的人。她是不愁吃穿,可是缺说话的人。越是身边没人,她越是想多说话,越是多说话,人家越是躲得远远的,这么下去,她可不是急坏了。”
梅荣华手的针线扬了扬,说:“要我说,直接把嘴给她缝上,啥事都没有。”
朱氏噗嗤笑了出来:“赖妮子,别光说人家,就你这张嘴,毒的很,难不成我也给你缝上?”
孩子哄睡着之后,朱香兰才从屋里走出来,跟她一块的还有梅家兴年初刚娶进门的婆娘田氏。几个兄弟都娶了媳妇儿,一个小小的院子自然是住不下的,便分了家,得亏梅世安这几年和朱喜旺在外面混得尚可,每人都盖了新宅子,不过远远近近的,距离不一。老小梅家兴自然是跟着爹娘住在老宅子,不过这老房子早早就也换成了瓦房。几年下来,灵泉村里,只有零星几家仍旧是茅草房,也是上无高堂下无幼儿的光棍汉,或是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梅大毛和朱香兰的宅子就在胡同里面隔了没几家,也就几步路的事儿,加上和梅荣华的感情极好,所以她几乎天天抱着孩子过来玩。
朱香兰摆着手笑道:“娘,我觉得你就该把小妹的嘴给缝上,你当面听见的还是少哩,你都不知道平日里在我面前,她说的啥话多难听。”
朱氏轻轻咬断线头:“缝,现在也轮不到我缝了。她这张嘴,我是把她从小看大的,能说来啥话,没有谁比我更清楚。真能缝上,我估摸着缝个百十次都不成问题。不过啊”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感伤,眼眶也红了红,哎的一声叹了口气“不过马上都出门子成为人家的人了,我跟你爹管不住了。只能叫子涵还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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