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记,心中隐隐有个猜想,于是犹犹豫豫的问道:“你要我寻的人,莫非是...”
邵煊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的沉声一笑:“不错,寡人要找的慕容云烟,正是十八年前遇害的圣女!”
“她不是已经...”
“步小姐难道没有看到吗,圣女身上有一个旁人无法临摹的地方,”邵煊截下步微暖的话,“莲心圣印。”
步微暖蓦地住了口,心跳如雷,她预感邵煊接下来说出的话会颠覆自己的人生,却浑身虚软到连开口阻止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莲心圣印会随着圣女的传承而传承,当年慕容挽晴所出乃一双女婴,故其将莲心圣印一分为二承袭下去。而据寡人所知,慕容云烟的半朵圣印,正刻印在眉心。”
邵煊音落,步微暖的脑中轰然一声巨响,往事一幕幕于眼前纷飞,再一张张的碎成粉末。
而邵煊却仍旧平平静静的说着,那森凉的声音仿佛化成了一条条看不见的毒蛇,一层层的缠绕在脖颈上,慢慢收紧,一点点勒的她快要窒息:“所以聪慧如步小姐,应该不难明白,寡人所说的话意寓为何。”
房间里安静了半晌,唯有步微暖愈渐沉重的呼吸越来越响。
“滚!”步微暖忍到临界点突然发难,锵然一声抽剑刺向邵煊,如同一只发怒的兽,目眦欲裂的吼道。
邵煊毫无惧色的看着刺向自己面门的软剑,稳坐不动。
眼看着鸢翼的锋刃就要削到他额前的发,阴影里却突然腾起一阵强霸的罡气,夹带着一粒拇指大小石子,“叮”的一声击在步微暖的剑背上。
她只觉得虎口一麻,执剑的手便脱力的再握不住剑柄,鸢翼锵的一声掉在地上,犹在那石子的余威之下弹开了数米远。
步微暖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剑,危险感像是涨潮的海水漫卷而来,侵蚀的她全身冰凉。
“步小姐又何必恼羞成怒呢,寡人不过是想要让小姐知道事实真相而已。”
步微暖猛的回过神来,对着邵煊那张假笑的脸怒目而视,喝道:“一切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步小姐难道不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情?”邵煊故作惊讶问道。
“不过惊梦一个,何以为凭?!”步微暖掷地有声,“更何况陛下妖术诡多,我又如何知道这不是你动的手脚?!”
“哦?不足为信么?”邵煊若有所吟的低语着站了起来,随后看着浑身警戒的步微暖危险的一笑,旋即俯下身去紧紧的盯着她,道,“既然步小姐不愿意相信自己就是慕容云烟,那么,就请小姐为寡人找到她。”
步微暖闻言面色一变,大喝:“邵煊,你!”
邵煊却伸出一根食指抵住步微暖的唇,笑意渗凉入骨:“寡人再怎么不济,也是昭笛的君主,能直呼寡人姓名的,这世上只有圣女一人。步小姐如此称呼,可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新的觉悟?”
步微暖的胸口剧烈的欺负着,愤怒的瞪圆了眼睛看他,眼神里熊熊燃烧的怒火似乎欲要冲破眼眶奔过去将他烧成灰烬。
然邵煊却不甚在意的笑着起身:“步小姐是名门之后,相信答应过寡人的事情就一定会履约,寡人在昭笛,静候步小姐的佳音。”
语毕,当真不再多说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令人绝望的死寂之中,步微暖愣愣的看着那扇没有关紧的门,脑中乱成一团。
十几年来的快活无忧难道都是虚华?
步家对她的呵护备至,姐妹们对她的关照有加,难道都是她在挥霍着另一个人的人生?
自己到底是谁,当真是南洛失落在外的圣女?
步怜诗可否知道些什么?步驰可否知道些什么?老妇人可否知道些什么?
......
步微暖想找人问,却颓然的发现步家所有可能知情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人世。
她无声无息的蜷起双腿,以双臂环抱圈成一个完美的防御姿势,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与世界隔绝开来,不会受到伤害。
突然,脚踝处划过一片毛茸茸的触感,低头一看,绒雪一般的桃仁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步微暖难看的笑了笑,一开口声音简直虚弱的像是游丝:“桃仁儿,你去哪儿了?”
雪狐猫仿佛感受到主子的低气场,乖巧的低低喵呜了几声,就着她的手蹭了蹭。步微暖却突然觉得眉心一阵刺痛,就像是打翻了一杯热茶,尽数泼在了额前,痛得她呼吸都哽在了喉间。
桃仁儿见状露出一脸焦灼的神情,急急的叫了几声,用力一口咬住步微暖指尖。
她吃痛的闷哼了一声,收回手抵着眉心安慰道:“我没有生病,只是有些心烦罢了。再说了我就算是生病了也不会去喝你的血,连一只宠物猫都不放过的主子还算是主子么...”
“喵呜——!”桃仁儿突然尖利的叫了一声,玛瑙般晶亮的眼中充满了惊喜。
步微暖皱了皱眉:“你这只闹腾的猫又在大惊小怪什么,我说了我没事...”话说了一半突然猛的顿住,也跟着猫儿一起惊喜的睁圆了双眼,一把把它抱起来捧在眼前,“桃仁儿,我听得懂你在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