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图引来天诛加害本尊。”
百姓的咒骂声瞬间就被浇灭了一半,他们保持着双唇开合的表情,然而愤怒的神情眨眼间就变成了惊愕,他们仿佛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话,僵僵的转过头去,看向被固定在十字架上的曲秋。
由于四肢都被绳索狠狠的勒着,曲秋的手脚已经开始褪色,腕踝关节之下全然一片骇人的惨白。
他垂着头,一动不动的听着步微暖的话,如果不是干裂的嘴角慢慢扯开的狰狞笑意,真如死尸一般了无生气。
见他沉默不做反驳,原本不信传言欲要开口辩驳的百姓也震骇的闭上了嘴。
“其二,惊扰本尊圣行,派遣私养死士半途行刺本尊。”
人群又震了一震,百姓脸上的表情千奇百怪,目光在轻浮笑着的曲秋和眸色冷厉的圣女之间来来回回的扫视,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条罪。
步微暖见状岿然不动,似乎是早有预料,对左右示意了一下,后者便押着一名被包着头的俘虏走上了圣阵中央,停在曲秋面前。
头上的麻袋一拿开,那人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便先看到了曲秋狰狞的脸,当下双腿一软跪了下去,以头抢地连声谢罪:“神王大人恕罪,卑职办事不利,还请大人责罚卑职一人,放过卑职的家室!”
“呵,”台上传来步微暖一声冷嘲,“神王大人好手段,这人在本尊手里几十个小时,无论本尊如何威逼利诱都只字未吐,本尊还以为他被神王大人药哑了嗓子,不想才刚一见到大人就如此口齿伶俐,当真是不把本尊放在眼里啊,亏得本尊为了救活他,还浪费了一瓶绝世珍药。”
跪在地上的人这才抬起头,四下看了眼,立刻惊恐的倒抽了一口凉气:“神...神王大人...”
曲秋无力的勾了勾嘴角,想说话,一张口却呕出一大团掺杂着血块的污血。
那人慌张的想去擦拭,一动,却更加惶恐的发现,曲秋四肢上的血色已经退到了手肘和膝盖之上,他瞬间如遭雷击般僵住:这用刑的手法...是血祭!
“这便是昨日刺杀本尊那群刺客中的一个,”步微暖的声音在重归于寂的圣阵上空响荡,冰针般的戳刺着每个人的神经,“如各位所见,他也是我们尊贵爱国的神王大人私养的死士之一!”
此刻,曲秋四肢已经血色褪尽,惨白的像是泡的脱了皮的快要腐坏的树枝,一层一层的打着皱褶。
步微暖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他,血红色的凤袍自白玉台阶上铺展拉下,逶迤一地如同鲜血倾华,开口时声音也冷的没有温度:“其三,十八年前勾结奸人设计杀害前任圣女慕容挽晴,置我南洛于水火之中的人,正是你们敬仰万分的神王曲秋!”
人群陷入一片死寂,然而,短暂的平静之后,暴风雨便以摧枯拉朽之势更为猛烈的席卷而来。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恨不得上前将那个架在十字架上的半具尸体剥皮饮血,甚至不惧侍卫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剑。
此时,步微暖也已经走到了曲秋面前,接过行刑者手中的刑具,施施然一转,俯身低靠在曲秋身前,右手一推,一盘缀满了细细密密长针的针毡便深深刺进了曲秋的胸口。
他回光返照般的猛的睁开眼,正对上步微暖冷光肆溢的眸。她冷冷的勾起唇角,用力向下一摁,便毫不留情的猝然拔出。
由于四肢被锢,血液无法流通,全部瘀阻在躯体中干,针板一刺一拔,鲜血瞬间喷涌如泉。
步微暖在起手时迅速的往后飞掠,很是厌恶的看着曲秋飞溅而出淋洒一地的热血,然片刻之后,却又沉着脸走了上去,接过行刑者递上来的石锤和晶碗。
她默默的看着曲秋,看着他因剧痛难忍而剧烈起伏的胸腔慢慢平复,看着他迸射的鲜血慢慢止息,突然猝不及防的扬手在他心口重重砸下一锤,霎时,鲜血再次如注喷溅,曲秋猛的睁大了双眼,眼珠都痛得似要凸了出来。
步微暖不动声色的从他胸口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鲜血出来,转过身对着那一众目瞪口呆的百姓扬了扬,而后仰头一饮而尽,最后“啪”的一声摔碎了晶碗。
森凉月光之下,步微暖饮了血的面容妖娆的慑人。
夜风骤起,掀起一阵血腥漫卷开去,撩起她额前碎发,眉心处的莲心圣印也像是喝饱了血一般殷红诡异。
她笑起来,笑声惑人心神:“诸君可想一尝,我‘忠心爱国’的神王大人的血,是否是热的?”
音落,所有人均是一怔,然而片刻之后,人群便轰然炸开,如开了闸的大坝,疯狂的向圣阵中心涌去。
步微暖不动声色的退到一旁,眼含冰冷笑意的看着曲秋被乌压压的人群吞噬,微不可察的漏出一声低笑。
正在享受眼前的盛宴,突然被人从背后轻轻的拍了拍。
步微暖转过身去,警惕的看着面前那个气质冷硬笑容虚假的黑色华衣男子,半晌,困惑的开了口:“你是谁?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男子摇头,无声的拉大了唇边的笑,眼中却笑意全无,开口时声音阴凉彻骨,渗的人一股寒气从脚底直逼头顶:“在下邵源,久仰云烟圣女大名,今日初次得见,传言果然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