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将尽,晚霞敛影,浓厚的黑云从四方天际中渐渐围拢而来,将奥尔特贝港都尽数笼罩其中。本文由 首发寒风呼啸,吹动飘扬在桅杆上的圣乔治旗;那巍峨连绵的峰岭舰岛,那粗壮雄武的漆黑炮群……依稀间,仍是当年那个世界海军的无敌身形。
一名肩佩上将军章的男子,正在一幢建筑的窗户跟前看着港中的情形,正是杰利科。与北海决战之前时相比,他显得憔悴瘦削了许多,两鬓头发也完全变得花白;乍眼看去,那微微凹陷的两腮、和略显疲惫的容颜,使得他已经不像是正值最年富力强的54岁,倒像是如费希尔一般垂暮的古稀之年。
两个多月前,当丘吉尔被调查审理后不久,杰利科也因北海战役的惨败被解除了大舰队司令的职务,随即和贝蒂一道被扭送上了军事法庭。面对法官和由民众组成的陪审团一浪高过一浪的怒斥痛诉、座无虚席的旁听位上的谩骂讥嘲、以及无数阵亡官兵家属高举遗像的沿路拦阻,杰利科根本无法在这种被感性淹没了理智的歇斯底里的环境下有丝毫的立足!
尽管在此后不久,舆论话风就随之骤然一变:包括《泰晤士报》在内的所有英国媒体几乎都开始转载海军部的战斗报告总结,并全面炮轰战舰的设计缺陷,将前任几千万英镑项目的自沃兹以降的设计师全部批到斗臭;然而30万吨主力战舰沉没、1.3万名官兵血洒海疆的空前失利,仍是让英国民众难以敞开这一令他们万分痛苦的沉重心结。于是,这场被费希尔称之为“最愚不可及的悲剧”的审判在又酝酿了一个多月之后。方才在一片沉寂和零星的抗议声中做出了最终的判决:杰利科在北海之役中的指挥并没有明显的失误。对海战的失利不负主要责任。故宣判无罪,当庭释放。又念其在关键时刻撤退果决,保舰有功,着令继续担任原职,提领大舰队的战备训练和临敌指挥等一切要务。
然而经过这么一出之后,杰利科在大舰队官兵中的名望却也大堕了。虽然通晓实际内情的高级军官都对这位沉稳睿智的司令的归来喜出望外,但普通基层水兵却并无这等觉悟:在他们看来,身为败军之将的杰利科。除了能把他们送到德国人的炮口面前炸得粉身碎骨之外,再难有其他的作为了。毕竟北海一役中死难的皇家海军官兵,比俄国在对马海战中的阵亡人数还要多出一倍有余!重新上任以来,杰利科一直忙着收拾人心,通过各种方式来恢复官兵的斗志;数月之中,身心俱疲的他却像是直接苍老了七八年。
“乔治五世、阿贾克斯、百夫长、爱尔兰,特拉法尔加、巴弗勒尔、君主、雷神;巨人、海王星、圣文森特、科林伍德,柏勒洛丰、鲁莽、尼罗河、无畏。这4个战列舰队,共10艘超无畏和6艘无畏舰,就是当前我大舰队的全部家底了。”杰利科在窗前数着港口中的舰影。满是苦涩地自顾低声道。正是在他的手中,英国海军被彻底打下了占据数百年的世界第一王座。而面对咄咄逼人的德国舰队,他们更是连斯卡帕湾的基地都不得不仓皇放弃,逃到这里来残喘延命!
“现在的舰队情况就是这样。约翰,你也不必过于悲观了。我们还有公海舰队主力四分之三数量的无畏舰,在炮弹投射上甚至能与对方相当,总体情况并不比德国人在今年开战的时候来得差。”一个声音在杰利科身后响起,拉回了他恣意扩展的思绪。杰利科转过身来,只见一名身材高壮的中年男子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笔挺整洁的将官军服上,一颗银星宛若雪地寒梅一般灼目明显。
见到来者出现,杰利科消瘦的容颜上露出一丝笑容:“伊文,这两个多月下来,你也应该将快速舰队带得如自己的手臂一般指挥自如了吧?”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快速舰队中所有成员的详细舰况,我都已经全部谨记在心。相比于我原本指挥的那队慢速无畏舰,它们的机动性的确是要高出不止一个级别。现在我已经有些理解戴维,那为什么会在最初发现敌方时候、就率队直冲德国人的战巡了。因为这支舰队,原本就是一支纵横大洋、狂飙疾进的龙枪锋锐。如果不是我们的战舰本身出了问题,那两次交火我们都是不会输的。”
杰利科似是和眼前之人极为熟稔,听到这番话语,他竟然是朝对方翻了一个白眼,淡淡道:“如果连你伊文?托马斯都成了贝蒂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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