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辛苦的等在这听别人嬉笑干啥,就是要让这事传的人尽皆知,这才能成功。
要是没人知道,老大一家也不认账,这才没地哭去呢。
孔氏看到杜氏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得意道:“我儿子是今个下午应下我的,你不信回去问问,当时可是有人在场啊,还有我说,这娘们家,安生的在家里带孩子就算了,胳膊可别伸那么长,啥事都管,这就不让人待见了”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嫌弃杜氏管的多,当了老爷们的主,杜氏到嘴的话还真没法说出来,这要是推辞的话不正是让人抓住了话柄?这当家的在村里以后还能有威望嘛,这不得被人说是惧内?
即使事实就是这样,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在外面杜氏还是很给冯通柱面子的,这样一来的话,以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最后,自然是孔氏趾高气扬的走了,杜氏还不能说什么。
最后,这气自然被发在了冯通柱的身上。
远弘看着苗头不对,自然要帮着说话,杜氏脸一沉,想要呼喝两声又看见了一旁的儿媳妇,还要给儿子留面子,只得忍住,不高兴道:“你别管这事,你爹就是老好人,不说他今后保准还要再犯!”
涟漪却笑了。
姚大夫不想插手这事,但是也听小徒弟说过这两家的恩怨,也挺看不上冯通柱这个老好人软弱的性子,眼观鼻鼻观心,索性不管。
涟漪饿的不行,只能自己先拿起筷子,开始夹着眼前的菜,倏忽被一道炙热的目光多盯着,涟漪悻悻的放下筷子,对着几人道:“其实,这也不是啥大事啊”
“怎么就不是大事了,你三叔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把冯燕卖了,把家里东西都卖了,要是让他过来,迟早一天要把咱家的作坊都给卖了”
涟漪摇头,这说的也太不符合现实了。
“娘,你想啊,既然这事情爹已经应下了,咱们也为了保全爹的面子自然不能当做没发生,咱们没了办法,不是说事情就要这么办,咱们撵不走他,让他自己走不就是了?”
杜氏瞪大了眼,“人家都是挤破了头皮进来,想让人走,还是自己走?你做梦呢吧”
榭雅突然笑了,捂着嘴道:“大姐我知道你是啥意思了”
知道就好,这也不是啥大事。
奶奶绕了这个大的圈,挖了这么大的坑让爹跳进去,他们再挖坑让三叔也跳进去就是了,没啥大不了。
“你们姐妹俩打啥哈哈呢,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榭雅主动解释,“那就是让他自己走啊,给他随便安排个什么脏活累活,再让别人排挤一下,刺儿三叔一下,他没吃过苦,又在这受了委屈,自然就不想在这干了,将来就是奶奶说,咱们也不怕,左右是他自己走的”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杜氏脸上阴转多情,转眼便是眼光普照,“再说了还能显着咱们大器量,往后也没人诟病”
冯通柱脸上那抹愧疚也很快消散,说起话来也不那么的自责了。
吃罢了晚饭,就有何氏一个来串门,这些日子经商以来,和她打过交道的人不少,自己也算见过了不少市面,性格也变得开朗了许多,不像是原先那么冷冰冰的。
这会她过来,除了是来报告一下这几日的收益外,还有另外一件要紧事。
偷偷的将杜氏叫到了一边,脸上是难得的扭捏。
杜氏关上房门,给她泡上一杯红枣茶,这才说道:“怎么了,神神秘秘的把我喊来,有啥事不能当着别人说的?”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何氏却一下子变得拘谨起来。
杜氏急性子,拍拍她的肩膀道:“快给我说说,这是碰上了啥反烦心事?来让我开导开导你”
何氏道:“我来是要冯大哥的鞋样子,我想……想给一个人做鞋,但是不知道他脚的大小,就是看和冯大哥差不多”
杜氏拍腿,“嗨,我还以为啥大事呢,不就是一个鞋样子吗我这就去给你找”
说罢就开始翻箱倒柜找着冯通柱的鞋样子,最后还是在一包棉絮包裹着的东西里找出了冯通柱的鞋样子,“给你,这是一对,你先拿着用”
自顾自说罢,准备递给她的时候猛地呆住,在何氏就快要把鞋样子接住的时候夺过来,大嗓门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怎么给一个男人做鞋穿!”
以往这妇人们相互借鞋样子,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所以方才杜氏也没往心里去,可是眼前这人,他丈夫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哪里需要给她男人做鞋!
有奸情啊有奸情。
任凭何氏如何打趣,何氏都表现了文人的风骨,死活不多言不开口,最后还是被杜氏磨得没法子,只好嗫嚅道:“其实,跟你说也没什么,就是先前他帮过我几次,那人媳妇死了好些年,我看他衣裳穿的破旧,鞋也是好些年前的,所以才想要给他做鞋,你可别多想”
岂料,杜氏一脸坏笑的坐下,将她前面说过的种种都自发的忽略掉,只是耳尖的听到了她说那男人是死了老婆的。
“这就行了,他没了媳妇你没了丈夫,两人凑合起来正好过日子,再说了你不是说那人帮了你许多次,想必也是个热心肠的,不如跟我说说那人是谁,我去托人帮你做了这媒”
何氏摇头,“算了,春娃他爹生死未补,我得替他守着家,再说,那人也不是一个,他还有一个闺女呢,人家是看不上我的”
杜氏哪里信她,只是以为她脸皮子薄,往后要多往县里跑几趟,没准能碰上那个神秘的男人呢。
因为丛涛二人已经走了,何氏也没继续在这里呆着的借口,所以早早的搬回了自己家,现在外面已经黑黢黢的一片,再让人送回去有些麻烦,索性收拾了一下原先母子两人呆过的地方,在冯家凑合一晚。
杜氏是怀着满肚子的好奇入睡的。
却说涟漪,这会才沐浴完之后,乌黑的头发披在身后,轻轻的将厨房的门关上,就听见肉丸呼哧呼哧的跑了过来,在涟漪的脚边不停的打转。
涟漪看着奇怪,蹲下身子,肉丸又迫不及待的要往自个身上扑,不停的用爪子挠着自己的脖子,好像那里有东西让它很不舒服。
就这月光,将肉丸抱起,侧身望着它的脖子,果然,那里有一个东西卡在它的项圈上,怪不得那么的不舒服呢。
将那纸条拿出来,上面是熟悉的字体,涟漪暗道,这褚越大夜里又出什么幺蛾子,这肥肉都已经到嘴里了,还出这花花肠子。
打开字条的内容,才发现自己想错了,人家这是要她出去一叙呢。
涟漪这会也顾不得自己头发没干,拿了一大块的干布走了出去,只是在门外就看见那打着灯笼的二柱,手里牵着的是不停喘着粗气的马儿,站在门外的,就是那传纸条的褚大爷。
“这么晚了……”
“怎么头发湿着就出来了”
没等涟漪说完,那人先出声讨伐起来,说完不由分说的将涟漪手里的布巾躲过,将她一把拉到自己身前,细心的开始给她擦拭头发。
修长的手指不断的擦拭着她的头皮,痒痒的,凉凉的,这份痒意从头顶直达心上。
掀起眸子,看着褚越紧抿的嘴角,如玉的面庞,怎么就突然想要亲一口。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美色误人,淡定淡定啊。
“你怎么这会来了?”感觉到头顶的动作变缓,涟漪直起身子道。
褚越动作停下,不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涟漪觉得他好像叹了口气?
“涟漪,我明个要出去一趟”
“出去?去哪?”
这来往的生意,大多都已经交给下面的人了,很少有需要他亲自去的。
褚越低声道:“你还记得那烈酒吗?”
涟漪自然记得,从她手里出世的东西,自己怎么能不记得,“烈酒怎么了?”
褚越苦笑,“先前你跟我所说,这东西成效很大,现在的分量饮用已经足够,要是再蒸馏的话,效果想必更好,放在战场上,想必更能发挥它的功效”
涟漪猛地瞪大了眼,怎么突然会说这个?
褚越重新把她抱入怀里,“褚家的酿酒师傅动机不纯,曾私自将这酒再次蒸馏,也曾经在市井上流传,这烈酒能保我大军千万人性命,不料这消息传入宫中,被圣上所知 ”
剩下的褚越不说,涟漪也能猜到了。
没个皇帝心里都有好战的基因,这个皇帝看起来人畜无害,想必心里对异族心怀不轨已久,苦于无好时机。
今年番邦粮食歉收,边境也不是很太平,所以这皇帝的借口也来了,派自己的三儿子奔赴战场,听着有那一决高下的意味。
于是,这烈酒的功效也能派上用场了,所以,褚越这次要去替皇帝跑腿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