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绯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双腿的剧痛迫使她在黑暗中睁眼,便又见到墨卿歌那张倾城绝色的脸,带着高高在上的倨傲和轻蔑。
而她宛若低贱的蝼蚁,被身强力壮的婆子反剪双手压在地上,衣衫凌乱,面容污秽,狼狈不堪。
她仰起头,喘息挣扎的与那居高临下的视线对上,眸子便是生疼的。
只听那仿佛夜莺清啼的嗓音讥讽的道,“分家杂种而已,莫非以为被主家教养了十年,就脱胎换骨了?真是可笑!”
就算墨卿歌在说这种话辱人粗话时,她那张脸,依然是优雅无比的,连带一身胭脂红的裙裾也春意盎然。
这就是百年制墨世家墨氏主家嫡长女,大殷第一美人呵,墨卿歌!
她心中有恨,有似熔岩喷发的不甘,像是奔腾不休的洪涝,叫嚣着连同她自己一起淹没,可即便如此,她也只能咬着牙,剔了傲骨,敛下眼眸哀求道,“大姐,求你放了我兄长,今后我自当为你所用……”
“凭你?”回答她的是墨卿歌咯咯的轻笑,她金莲小脚一抬,狠狠踩在她脸上,脚尖还转了几圈,“为我所用?往常的十年,你哪里没为我所用了?”
暗藏的赤红戾气上浮,眼眶越发疼的像要留下血来,她感觉到面颊上火辣辣的疼,随之,脑子晕乎乎,仿若天旋地转,耳朵里更是在嗡嗡直响,墨卿歌还说了什么,也遥远的听不真切。
她只死死地盯着前方,连将唇咬出血迹亦无所知。
在她前方,她的兄长墨玄同样被护卫压着跪在地上,身上血肉斑驳,流淌的血迹甚至将伏跪的方寸之地染成猩红色,暗红脏色的衣裳破碎成片,衣不蔽体,这会他早已昏迷不醒。
“整个大京,众所周知,墨家拥有制墨天赋的天才,是我墨卿歌!才貌兼备的第一美人,同样是我墨卿歌,你墨绯算什么东西,墨氏分家所出的贱婢,如若不是十几年前,见你天赋出众,你能被带到主家教养?”许是踩的累了,墨卿歌收回脚,裙摆曳动,她缓缓蹲到她面前,尖锐的指甲掐着她下颌,继续道,“主家教养你,连同你的贱种大哥一起,你以为是祖母真喜欢你?”
在她惊讶的同时,墨卿歌又冷笑起来,“不自量力的东西,不妨今日告诉你,一切都是为我墨卿歌做嫁衣而已。”
她恍然,从前就有所怀疑,只是不太愿意往深处去想,再有她一直记得,打小是墨氏主家老夫人将他们兄妹二人从易州分家领到大京,如此才有他们富足的生活,且还予她主家嫡出姑娘的份例殊荣。
而对墨卿歌拿着她所制的墨锭在外炫耀,即便自己的天赋才情落到他人身上,她亦不在意。从前,墨卿歌与她和善,有那么段时间待她如亲姊妹,她竟觉这才是血脉温情。
殊不知这等虚伪的做作之下,掩藏的又是怎样深沉的险恶用心,且还十年如一日的谋划利用。
“你千不该万不该,私自出府,当街品墨,引得他人注意和怀疑!”墨卿歌说到激动处,扬手就是一耳光扇过去。
那分明是无比憎恨的口吻,像是毒蛇,她竟不知墨卿歌居然如此怨恨她。
“还居然让他对你死心塌地,”即便出手打人,墨卿歌也能保持得体风度,举足投手,都是云淡风轻的闲适,“为了你这么个下作的东西,他——乐清泊居然当场拒绝我的许嫁!”
乐清泊……
这名字像是魔咒,让她眸色亮了几分,视线转动,她终于正视墨卿歌,扯起嘴角,讥诮轻笑,“这才是原因吧?这才是大姐想致我死地的根本!容我提醒大姐一句,你这大京第一美人的名头,到底是靠谁堆砌的……”
“啪”的一声,一句话未完,另一边的面颊便被扇了第二个耳光。
“弄死你脏了我的手,”墨卿歌矜持地以袖掩唇淡笑,她有双水汪的秋水翦瞳,此刻恶意的诡谲微光毫不掩饰,“你想死,我偏生要你生不如死,而且这辈子也只能活在我墨卿歌的阴影之下,为我墨卿歌做嫁衣,成就我一世美名。”
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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