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因为大小姐的事情,是宁可留宿在那些姨娘的屋子里,也不愿意过来。
周敏娴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悲愤先压了下去,勉强笑着对阿秀说道:“阿秀大夫,我娘这情况,你有办法吗?”
“办法是有,但是有些麻烦。”阿秀沉吟道。
这方子倒是简单,但是怎么喂下去就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了。
“怎么麻烦,您只管说,我肯定能想法子解决的。”周敏娴听阿秀说有法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对阿秀的称呼都从你变成了您。
阿秀心中思索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需要一些器具,只是现在还没有,我得用几天时间去准备一下。”
她心里是有一个方案,就是用鼻饲法。
只是这里并没有塑料管子,这现代最为常见的东西,在这里却是痴心妄想。
阿秀现在能想到的,也只是找一个替代品。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羊肠,可是过于柔软……
退而求其次的话,那就是用针筒注射,但是中药直接注射到体内,副作用方面无法掌控。
“还要几天?可是我娘的身子……”周敏娴看着周夫人僵硬的模样,人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不能想象,现在就失去她。
“那我先开个方子,先煎上,我让人回去拿一样东西。”阿秀看了一眼已经昏迷的周夫人,她现在的情况的确很不好。
再耽搁下去的话,她也不能保证病情不会急剧恶化。
“是是。”周敏娴一听阿秀这话,就知道事情还有缓转的余地,连忙收起了眼泪。
等阿秀一写完,她就让人拿着方子急急忙忙地去抓药了。
阿秀则让顾十九回去,将她放在更加里面的一个大箱子里面的一个小锦盒拿过来。
这里面放的是她走之前从薛行衣那边蹭来的器具。
除了那些止血钳,缝合针之外,还有一个注射器。
这个时候已经有琉璃烧制了,很多大户人家都有琉璃杯,只不过价格比较昂贵。
阿秀手中这个在后世只值几块钱的注射器,在这里,烧制它最起码花了十两银子。
因为它价格比较贵,一般人又不会烧制,而且又容易碎,所以阿秀出诊的时候,基本不会带上它。
“这个是?”周敏娴看着那个针筒很是疑惑,这个东西她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这个叫注射器。”阿秀拔掉上面的那根针,这个针很是符合薛行衣的品味,外面还镀了一层银。
“这个是用来?”周敏娴继续问道。
路嬷嬷见周敏娴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顿时轻咳一声。
这可是她家小小姐的独创手法,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人知晓。
周敏娴听到路嬷嬷的咳嗽声,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她笑笑。
她刚刚越界了。
反倒是阿秀,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专心地给这个针筒消毒,然后将那碗刚刚煎煮好的药慢慢倒到针筒里面。
她打算先用针筒辅助周夫人喝药,看看她能不能喝下去。
若不是不行,再考虑注射。
至于鼻饲法,差不多已经被她直接放弃了。
本身做鼻饲,手法就有很多要注意的地方,现在连替代的事物都找不到,阿秀不愿意冒这个险。
现在她只希望,这周夫人还没有病到那么严重。
“川儿,你过来。”阿秀让王川儿将周夫人扶起来。
“你帮我把周夫人的嘴巴掰点开来。”
王川儿一听,先是瞧了那周敏娴一眼,见她没反对,就一手固定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用力。
周夫人现在已经几乎不能张嘴了,也亏得王川儿力气大。
趁着她嘴巴张开之际,阿秀趁机将去了针头的注射器塞进她嘴巴里。
还好她当时要的是一个不大的,要是贪心点挑个最粗的,现在可能都塞不进。
大约是王川儿的用劲有些大,原本昏迷着的周夫人,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皮子下面,眼珠子也在转动着。
相比较之前,倒是多了一些生气。
阿秀喂进去的药,虽然有一半从嘴角漏了出来,但是至少有一半是喂下去了。
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阿秀又继续灌了三个针筒的药水,正好将一碗都喂完。
“夫人真的喝下去了。”知雨见状,顿时欣喜地喊道。
刚刚早上她给夫人喂药的时候,她根本连嘴巴都张不开了。
“现在情况还不算最严重,这个药每天喂两次,一次一碗,两日后我还要复诊。”阿秀将针筒小心地放到一边,现在这个玩意儿可就只有这么一个。
“谢谢,谢谢。”周敏娴听到阿秀这么说,吊着的心终于下来了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