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衣裳吧。还有,‘老王妃’这称呼听着实在闹心,你就直接称呼我主子还要好些。”
“……”云英暗暗腹诽不知道顾惜月是怎么安然活到现在的,瞧这句话,要不是她别有用心,指不定心里怎么想呢。换过了王府丫鬟的衣服,云英菜知道为什么顾惜月会嫌弃她,敢情人家王府的丫鬟都穿绫罗绸缎的。
“苕花这名字也太俗气了点……”顾惜月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让云英致谢不敏,赶紧给她再次跪了下来:“回禀主子,我这名字还是我死去的爹娘给取的,现在就只剩下这么点念想了。”
“那好吧。”顾惜月想到她的计策,怜悯地扫了云英一眼:“你我倒是同病相怜。”
“主子说得什么话,奴婢和您怎么能混为一谈!主子您可是诚王府说一不二的女主人,奴婢却是身如草芥,贱如尘埃。”云英捡着好听的奉承了两句,顺道的,也将话题往自己想要了解的方向导引。
“说一不二?”顾惜月呆滞地看向窗外,“那是夫君在世的时候!如今这府里哪里还有我容身之处?也不会有人关心我的感受。”
那一刻,云英看到了顾惜月身上无尽的悲伤和沉重的孤寂。这个将摄政王当作天的女人在天塌之后想必过得很辛苦,她想要找些事情来缓解悲伤,却不知从何着手。风独幽的回归想必让她无所适从,她只是潜意识想要把她认为的入侵者赶出去!但是优秀如风独幽又岂会给她这个机会,干脆将她给深锁在了后院。
就这样,两人静静看着窗外昏沉的天空,良久;顾惜月突然叹了一口气:“没时间了。”
正在云英怔愣时,她又接着问了句:“你刚才说愿意为了我肝脑涂地?此话当真?”
云英暗道来了,恭恭敬敬回道:“奴婢句句属实。”
“那你敢不敢在忠义公出殡那日帮我告御状?”顾惜月眼中闪过一丝犹疑,恰好被受惊抬头的云英收入眼中。
“主子是想告谁?罪名又是什么?”云英其实知道顾惜月想要告谁,但她不相信顾惜月真的能狠心如斯。在府里闹一闹那是家庭内部矛盾,可是闹到皇帝面前,那就让诚王府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别人又会怎么看待风独幽?!
“告谁?”顾惜月眼中也是一阵迷惘,随即加重了声音,就像是说服云英之余也打算说服自己:“我要告我那逆子风独幽!他忤逆不孝,竟然禁锢亲娘;他生于毒日,八字……”
他有什么错处可以闹到皇帝跟前?顾惜月开始冥思苦想该给风独幽安上什么罪名。云英也不打搅她,顾惜月现在需要的其实就是这样相对私密安静的空间,以及一个毫无威胁力的聆听者。
“呜呜呜呜……夫君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你走了,我一人独活还有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不准我跟着你去?亦欢和亦乐根本就无需我照顾,我能干什么?我什么都干不了……”
云英袖手在旁边听她翻来覆去将生无可恋重复了N遍,直到她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从大哭变成了抽泣,才用最柔和的声音劝慰道:“主子怎么能这么说呢?您活着,那就是三位公子的主心骨。忠义公之所以生前给您留那句话想必也是怕你钻进这样的死胡同。主子,您若是真的打算让奴婢去告御状,奴婢纵然是身死也不会二话;但主子您有想过万一这御状告中之后有什么后果吗?万一他真的被皇上治罪,先不说惹天下人笑话,这一去可是不死也会流放三千里。日后这王府可就只剩下您和两位小公子了……”
云英不打算一次说得太多,其实她最骂顾惜月的还是她说风独幽是“煞星”那一点。“煞星”是谁生下来的?生下来之后不管不问也就罢了,小小年纪就被送到千里之外的边城,没有爹娘关爱、没有锦衣玉食。光是想象小小孩童在花园中辛苦劳作,就为了能博得娘亲一笑……,兴致勃勃将劳动成果呈现,迎接的却是亲娘的冷脸,这样的打击没让风独幽变态倒也真是难得。想到这些,云英不由伸手覆在小腹,心底其实已经原谅了风独幽的不告而别。这样复杂的家庭环境,还真的不好说出口。
心底原谅是心底原谅,但若是风独幽现在出现在云英面前,她肯定会扭头便走;这么不自信的男人应该多受点教训。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