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扬歌眯了眯眼,“既知我是明白人,便说明白话。”
“自然是为了除掉那夏青!”
“你说这话,便是承认了夏国舅是无辜的了?”晏扬歌挑眉相问。
那侍卫一愣,继仰天大笑,神色中尽是悲怆:“无辜?无辜又如何?难道燕王不无辜?宸王不无辜?那殷献的殷夙一脉尽数灭族不无辜?十三年前埋骨黄沙的将士,谁不是无辜?莫不是帝师还要为他开释不成?”
晏扬歌闭口不言,忽而道:“可惜,我说的陷害不是指夏青。”他自然没忘这人故意遗落兰花玉栽赃曲玄澈一事,“你刺杀萧瑶,为何嫁祸曲玄澈。”
不料那人闻言,笑声更大,全身颤抖不已,镣铐碰撞出杂乱的声响,许久笑声才逐渐弱下:“那本就是他仿了国舅府的装束去做的,何来我嫁祸他一说?”
“不可能!”晏扬歌反应极大,若非他双腿有疾,此刻早已惊得站了起来:“曲玄澈不会反手剑!”
那侍卫露出一个悲悯的神色,“他早在十三年前,代殷献如今的皇帝到凤祁为质之时,就被当时的悬镜司使挑断了右手手筋!”
侍卫的一字一句,如利刃割在心上,然他面色却仍是镇定得很:“那为何你如此清楚个中细节?”
“十三年前,我乃燕王旧部先锋官,如今,是宸王府死士。”
晏扬歌顿住,但听他继续道:“那日曲玄澈太子仿了国舅府装束行凶,就是要给太子和夏青找些麻烦,然后通知宸王将计就计,让我潜入国舅府,伺机将罪名栽赃给夏青,没想到还能顺便弄瞎了宁王小贼的眼睛,真是痛快!”
“你这样将曲玄澈与宸王的关系泄露与我,不怕我对他们不利么?”晏扬歌眼眸半眯,总算抓住了一个漏掉多时的细节。
“在你遣走那些狱卒之前怕,现在却不怕了。”那侍卫诡滑一笑。
晏扬歌扬眉,转瞬便想通他为何不怕了。他若真是打定主意帮宁王,一早便带着兰花玉去找曲玄澈的麻烦了,而非宁愿与萧瑶断情绝义,也要将此证物扣下,如今更是连牵扯到曲玄澈的问话,都要将外人调开。
那日玉铺,他言语中隐晦地透露了身份,次日晚曲玄澈刺杀萧瑶时,就故意落下那块玉,有意试探他反应,若他真是十三年前的旧识,必不会声张。思及于此,不由得叹了口气,若他能说清自己的身份,萧瑶也便不会遭此横祸了,只是这身份,却是万万说不得的。
“试探便试探吧,只是方式,过于狠戾了。”他话音刚落,就听那侍卫嗤笑一声,“这些年又有谁对他宽容过?”
“罢了。”晏扬歌不欲再多说,推了轮椅的轱辘,往地牢出口去了,“你在牢里再呆上几日,待夏国舅定了罪,我便找人救你出来。”
“站住!”
晏扬歌当真停下了,转过轮椅看他。那侍卫猛一抬头,动作过大扯得锁链猎猎作响,不可置信地看着晏扬歌的背影:“你……救我?”
晏扬歌唇边浮起一丝凉笑,眼底水光涌动,似诱人犯罪一般,“光是弄瞎宁王的眼睛,先锋官就心满意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