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亦是一愣,然,奈何屋子里只有她和孔颜,她却双手抱着天佑,若要和孔颜换了手上之事,免不得有刻意为之 之意,也不知魏康可会因此多想?况且女子教诲中道,为夫君纳鞋换鞋当是女子为妻本分,上前分忧之心一时就踌躇起来。
孔颜却一愣之后,反不见犹豫地上前一步,而后就地蹲下。
感到脚上传来生涩的换鞋动作,魏康一震——竟真愿意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临时起意的打探不想成真,魏康猛地睁眼,确实是孔颜,她正蹲在他的脚下,不忌讳靴上污迹,为他换上干绵的软底鞋。
魏康到底已贵为掌一地之权的节度使,又有孔颜接过了操持衣食住行等事,脚下的靴子自不同以往一双冬靴即可,而是上好的鹿皮质地,并未因为面上浸满积雪而湿了鞋袜,只是化雪多有冷意,触及是一手的冰冷。
手脚都是这样冰冷,孔颜暗自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不然让魏康一回来就抱了天佑,岂不就真过了寒气?不过她也最是畏寒,这样的冰冷也是碰着难受,忙三五两下地要为魏康快速换了,却感一到灼热的目光落在身上,强烈而难以忽视。
孔颜纳罕抬头,却见魏康依旧闭目养神,她疑惑地摇了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许是碰过了儿子天佑的出恭之物,并未有丝毫的无法忍受,心中又因着为魏康换鞋对天佑有益,况且了然这本当为妻本分,孔颜倒也不觉得有何难处,不过一时将靴子换下,心下到底暗暗地吁了一口气,待起身见魏康一派泰然的接受这一切,而她的手上却沾满了靴上的污渍,不由分外怀念初嫁时魏康的不拘小节——食不讲究,万事由己。
心如意动,又见魏康正双眼紧闭,孔颜心头这一不舒服,脸上便也松懈地带出一二。
魏康睁眼,入目就是孔颜望着手上乌黑雪水皱眉的样子,一下想起孔颜素性格外爱洁,再念及孔颜一路关心,自己却因临时起意这样试探,他不知觉地皱了皱眉,一移目却见天佑瞪着黑黝黝的眼睛看他,冷硬的心肠一软,下意识地开口道:“今日是暴风雪,又见明日过节休沐,就回来的早——”说着声音嘎然而止,见孔颜不明地看着自己,他手握成拳在嘴下一咳,又解释道:“我是今日赶着早休处理事干了一些,有些疲倦,一路回来又踩了雪坑,便有些怠于换鞋。”不是一个擅解释的人,不过说了几句自己也是眉头皱起,索性不再多说,只道,“总之,以后换鞋还是我自己来。”
魏康一向乾坤独断,这一番话只让孔颜心下纳罕今日的反常,当下满心只想净手,这一听魏康似乎不再多言,并明确表示此次换鞋实属意外,得了这样满意的保证,哪还去多想魏康今日反常之言,不过虽恨不得立时点头应了,但从小的认知与习惯已让她回应道:“二爷无需介意,这本是妾身该做的。”说着提起换下的靴子一并放到门口的衣架旁,等宝珠随后领了人再做打理。
未想到孔颜直言不讳点出他在介怀,再一想自己先前那番言语不搭的解释,魏康眉头一皱,终是一言不发。
这时,宝珠领着侍婢打了盥漱的热水帕子等物、并一碗热腾腾的姜汤鱼贯而入。
孔颜立马安排道:“二爷,您先喝碗姜汤暖下身子,妾身稍作收拾再过来。”说时,已让侍婢往西里间的盥洗架子上分了热水,净手不提。
一时净手事毕,不想再次出来之时,天佑这个小东西真是半分闲不住,才在英子怀中安静了一会儿,又手脚并用地乱动道:“啪——丫——啪——丫——”一听便知,这是不要抱了,要自个儿爬。
魏康一碗热腾腾地姜汤饮下,在冰天雪地冻得麻木的身体似乎瞬间暖了过来,不由暖和地长叹了一声,而人这一暖和了过来,又坐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冷硬的身心不觉也随之暖了过来,见儿子天佑手脚并用地向他使力,心再次一暖,他随即把姜汤的空碗一放,伸出双臂对英子吩咐道:“既然要我抱,就把他给我罢。”
双臂向他张开的动作,是七个月大的小天佑最熟悉的动作,比进来喜爬还要为之熟悉,又一见到这个动作,天佑这个小东西立刻习惯性地连手带上半身使力过去,口中也学着母亲在这个时候最常说的话语咿呀叫道:“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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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惊喜没了,4号只有一更,我的全勤也没有了!好残酷的现实啊!不过好在今天四号,也更了4章。
****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