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掐住了不顺眼的女人的皮肉,很有些解恨:“一个别人不要了的破鞋,却在我面前拿架子,害的那老贱人也不待见我。”
裴氏听了,顿觉自己女儿过得不容易。
“那老贱人磋磨你了?”她声音有些尖利:“不是名门望族么?还会使那小门小户的伎俩?”
周言绣白了自己母亲一眼,嘟着嘴道:“小伎俩倒是没怎么使,只是她老是抬举那王氏,明显是瞧不起我。我现在就盼着两个老的赶紧死了,这样我们就能分出去过了。”
裴氏听到女儿没受什么委屈,这才放下心里。
“那你矫情什么!”她并不赞成女儿的主意:“谁家做媳妇的不是这么过来的。你要分出去单过,只会越过越差,还会越来越好不成?你那公公和大伯子全有官身,姑爷却还没选上官呢!你别给我作死!”
说到后面,她语气都有些严厉了:“我看你就是被我惯坏了,只一心想着自己舒坦,却不管姑爷和嘉义的前程!”
周言绣被训的没了脾气,虽然脸上不满,心里却也承认裴氏说的都是正理。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急什么!”她嘟囔道:“还不兴女儿跟你述述苦了!”
远嫁京都,十年间回过家的次数一个手掌都能数的过来。周言绣想想就觉得委屈,眼眶一红,哽咽道:“那女儿以后就不回来了,省的惹阿娘讨厌!”
裴氏心疼这个女儿,自然是看不得她落泪的。她当即就叹了一口气,抓了对方的手轻轻摩挲着,连声道:“好了好了,是阿娘不好。我儿不委屈了行吗?你看着阿娘一会儿给你出气好不好?”
周言绣破涕为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裴氏看出对方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母女俩正谈着话,守门的婆子掀了帘子道:“老夫人,十小姐来了。”
裴氏听了,笑脸一收,沉声道:“让她进来吧。”
周思敏带着芍药和宝剑进了门。原本她想让宝剑去通知一下周思文的,但是被老夫人身边的几个仆妇盯着不放,便无奈的跟了过来。
“祖母万福,小姑姑万福。”她好似拜见皇后一样,一丝不苟的给两人行了礼。
周言绣轻哼了一声:“倒是会装!”
裴氏也是冷眼看着,待周思敏行了礼站在那里不动了,她才慢腾腾说道:“你可知祖母叫你过来做什么?”
周思敏垂了眼,温声回道:“孙女愚钝,请祖母指教。”
“啪”的一声,裴氏冷不丁重重拍了一下软榻边上的案桌,将上面的琉璃果盘震的跳了一下。
“放肆!你忤逆犯上,不敬尊长,到现在还装作不知?”她喝道:“站在干什么?给我跪下听训!”
周思敏强压怒火,面色阴沉的跪了下来。
“红杏,去取家法。”裴氏面露得意之色,对着周思敏冷笑说道:“小贱人,我看你今天往哪逃!”
周思敏没想到裴氏这般嚣张,什么理由都没有上来就要对她行家法。
“慢着!”喝住了红杏,她左右看了看,见到房里除了裴氏和周言绣外,其余的便是老夫人身边的婆子,心中顿时了然。
怪不得这屋里也没几个人在,原来是支开了外人,只留下了心腹!看来这对母女是铁了心要对付自己了!
看来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原本以为老爷子喜寿,对方再嚣张也要收敛等待些时日的。却没想到对方这么急!
“祖母好大的火气啊!”反正也没外人,她便当真放肆起来。从地上站起来后,周思敏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才抬起头嘲讽道:“哦,这声祖母孙女总叫的有些别扭呢。是了,我怎么给忘了呢?老夫人您不过是个继室,真要算起来,继室不过就是个风光些的妾罢了!年年祭祀都要在我亲祖母的牌位前行妾礼,就别装那原配嫡妻的气派了好吗?”
左右自己做的再好,这对母女也要挑出个错处惩戒自己的,倒不如让自己爽快一下,过过嘴瘾。
所以什么难听她就说什么。全然没有了在外人面前时的规矩模样。
不说裴氏等人听得呆住,便是在周思敏身边伺候的芍药和宝剑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完全不信自己的主子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你!你这个孽障!”裴氏被气的揪心的疼。周思敏字字句句戳中她的要害,她好悬才没被气的吐出血来!
而周思敏瞧着对方被自己气的要昏过去的模样,心里却没有半丝怜悯。既然都被叫做孽障了,她要是不说出些孽障们该说的话,这心里还真觉得有些亏:“抬举你才叫你一声祖母的!不客气的话便是叫你一声太姨娘又怎样!”
她一副豁出去了的叛逆模样。
周言绣则豁然起身,指着周思敏的鼻子大骂道:“果然是贱人生贱种!你竟敢辱骂我母亲,我……”
她左右看了看,然后指使着自己的丫鬟道:“柳枝,桃红,还不上去给我打!这样忤逆长辈的畜生,便是打死了也不怕!”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