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扶外祖母过去看看!”
周思敏听了,便立刻上前搀扶。仓氏也是刚刚苏醒不久,身子还很虚弱,要起床走路,自然是将身体上大半的重量都放在了周思敏的身上。
郁家子孙见到仓氏走了过来,便全都往旁边让了让。周思敏因为搀着仓氏,倒也得了个好位置,一眼就见到了刚刚睁眼的郁老爷子。
才两日功夫,郁老爷子的面色就灰败的不成样子。他的双颊失去了平日里的红润,这会儿再见到却只觉得无比的干瘪苍老。一双眼虽然已经睁开,但里面的神彩极为黯淡,摇摇欲坠的好似根本就撑不久似的。
“老头子,你觉得怎么样?”仓氏坐到床边,含泪问道:“郁宗阳那畜牲算计了你,是贤王府的陈管家和济世堂的顾神医将你救回来的。”
她看到相依相伴在一起走了几十年的老伴儿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心里的痛苦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郁老爷子动了动嘴角,好似想说些什么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仓氏只能凑到他跟前仔细的分辨。
“族谱……族谱……”
郁老爷子说的是这两个字。
仓氏顿时心领神会,便擦干了眼泪答道:“你就放心吧。那畜牲没能得逞,咱们郁家的族谱干干净净的,绝不会让那种人来玷污了它的!”
郁老爷子这才放下心来,双眼也不似方才那般无神,淡淡的又有了些光亮。他的目光在床边的子孙身上转了一圈,却没看到郁嘉言,心里一紧,便又艰难的说道:“嘉言……”
这一次不用仓氏来说,郁正身已经主动回答了:“嘉言也受了伤,不过人已经醒了。这会儿正由思文陪着呢,父亲您不要担心。”
郁老爷子听了,便再没什么要问的了,安心的垂下眼帘休息。而郁家所有的人也都真正的放下心来,再看向陈琳和顾西庭时,那眼光别提有多感激了。
正在这时,刘嬷嬷从厨房端来了米粥,仓氏见了便在旁边招呼着丫鬟一点一点的喂着郁老爷子吃下。
郁正身和郁正德则在另一边苦苦劝着陈琳和顾西庭留下。
“夜都深了,二位何不就在寒舍住下?”郁正德说道:“再要赶回去不是耽误时间么。”
陈琳便道:“王府内不能没人照应。顾先生倒是可以留下,也方便照看令尊。”
顾西庭听了,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他已经多少年没亲自照看过病人了!陈琳这么说,简直可恶!
郁正身听了,也觉得这样再好不过,便又朝着顾西庭弯腰谢道:“麻烦先生了。正身代郁家上下谢过顾先生大恩。”
倒好像认定了顾西庭一定会留下来似的。在他的想法里,顾西庭是个名医,自然对病患是无比关心的。
顾西庭也是无奈,只好在陈琳促狭的目光里留在了郁府。而陈琳自己,到底还是带着那五十几个兵士匆匆离开了郁家。他要连夜给王爷写封书信,告知王爷郡主已经开口说话的消息。而等他回到王府时,顾西庭这边也准备到客院去住下了。
不过,在这之前,顾西庭还问了周思敏一个问题:“周小姐,你还记得张成澜吗?”
周思敏身子一僵,脸色迅速的黯淡下来,垂眸回道:“自然是记得的。”
那是她刚刚重生在这具身体里时第一个交好的朋友。
“那你知道她来京城了么?”其实顾西庭想问的是张成澜有没有过来找过你。但是又害怕周思敏多想,便只能这般暗中的打听。
可是周思敏却恍如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抬起头瞪圆了眼睛惊愕的说道:“她来京城?她不是……去世了么!”
张成澜早早就死了,就在张氏怀孕五个多月的时候,张家给周家报了丧事,说张成澜伤寒而死。因为没有嫁人,对方的丧事是简办的,牌位甚至都没能进张家的祠堂,只选了个庵堂寄放了。
如今都快要三年了,顾西庭却跟她说张成澜进了京城?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她感觉到顾西庭有些不对劲,连忙追问道:“你在京城见到她了?你知道她长的什么样子么?”
当年她随着周思文进京后,和张成澜也来往了几封书信。知道对方因为王元娘的原因和顾西庭也有过接触。但也仅仅是点头之交吧,顾西庭记性会那么好?都快过去三年了,竟还记得对方的样子?
还是说他们之间还有些她不知道的秘密?
顾西庭见周思敏是真的不知道,便觉得张成澜是不想让周思敏知道这事的。于是他摇了摇头,模糊的说道:“许是我认错了吧。今日在街上,碰到一女子甚为眼熟,想了半天才觉得对方和元娘的朋友比较像。”
周思敏听了,心中不由一片失望。被顾西庭挑起的回忆一幕幕的从她脑海中跳出来,使她刚刚得到了郁老爷子平安的喜悦一下子就被冲淡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