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听到了?”郁宗阳脸色平淡,不见慌乱,没有怒意更没有怜惜,只是定定的看着对方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郁凌南仰起头:“我还能怎么做?悬梁自尽吗?可那样岂不是不打自招?”
听到父母前面的谈话时,她还会感到恐慌和愧疚;但是这些愧疚全被秦氏最后一句话给消磨的干干净净。原来在父母心里,兄长和侄儿侄女的地位远比她重要呢!她现在成了家里的罪人,所有人都恨不能将她抹杀了,就好像她从没在这个家里出现过一样?
郁宗阳听了,转过头又朝着院里的假山石看去。
“你说的对。”他冷静而理智的说道:“如果你死了,那就是畏罪自杀。”
他哀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对郁凌南道:“可若是那郡主醒来了,你一样活不成。还不如帮一帮父母,也算还了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我和你母亲为你做了这么多,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郁宗阳的目光冷冰冰的一点温度都没有,郁凌南被他这般看着冷不丁就打了个寒颤。
“那父亲想要怎么做呢?”她硬着头皮迎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讥讽的问道:“又想让我死,又不敢让我死。那女儿到底是要死还是要活?”
郁宗阳便低低说了一句什么,声音极小,郁凌南根本就没听清。
她忍不住往前走了走,凑到郁宗阳面前问道:“你说什么?”
却见郁宗阳突然发力,一掌就将她给打昏了过去,然后才抱着对方欲要瘫软下去的身体重复了一遍:“半死不活吧……只有这样,咱们郁家才能脱身啊。”
一边说一边又回过头,却见秦氏正用手捂着嘴,倚靠在门框上惊恐的看着他。
郁宗阳摸了一把脸,有湿热的液体黏在了手心上。但是他表情半点都没有改变,而是单手将郁凌南夹在腋下,从秦氏身边擦身就走了过去,冷冷说道:“保女儿还是保儿孙,你决定吧。”
然后一跨步就走进了屋里。
秦氏呜咽着哭出声来,过了半晌后才转过身进了屋,并默默的关上了门。
被女儿坑了一把的郁宗阳一回到家里就解决了女儿,而被妻子坑了一把的王青鸿回去后却不动声色,并未对冯锦曦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来。
他先是去老太太韩氏那里走了一趟,将王家被降等的消息跟对方说了个清楚;然后便一言不发直接去祠堂罚跪去了。
倒留下韩氏站在原地,半天都醒不过神来。
“大郎刚才说咱家被降等了?”半晌后,她才眨了眨眼,问身边的丫鬟道:“可是我听错了?”
王家这功勋,岂是说降等就降等的?圣上这是发了什么疯,竟要拿他们家开刀!
韩氏唯恐自己耳聋听错了,便急着和自己的侍女求证。
那丫鬟将脖子缩了缩,然后点了点头小声回道:“奴婢听老爷就是这么说的。”
做人家奴婢的,哪有对主人家不了解的说法。这丫鬟也是,她从记事起就在王家做事了,出入都以王家的奴婢这一身份而自豪,骤然听到主家被降等了,心里也蛮不是滋味的。
以后出门在不能吹嘘自己是在名门第一的王家做事的了。
不过她心里再不是滋味,也没有韩氏心里的滋味复杂。
“为什么!”她哪里受得了,突然就叫了一声,然后便觉得有些头晕要往后倒。站在她身边的林嬷嬷见状忙上前托住她,然后将人慢慢引到罗汉床上躺了下来。
“老夫人,您且要宽心啊。”林嬷嬷慢慢劝道:“大老爷和二姑奶奶还都指望着您呢。”
韩氏听了,顿时泪流满面,抓着林嬷嬷的手伤心欲绝的说道:“指望我有什么用……王家是在我手里被降等的,这叫我将来到地底下了如何面对王家的祖宗!王家到底犯了什么法,竟要被羞辱至此!”
王青鸿回来后只说了自家降等的事,至于为什么被降等他也是羞于言说,只是含糊的应付了过去。
所以林嬷嬷也是不知,只好垂着眼睛猜测道:“许是小人作祟?王家也算树大招风,被那起子小人眼红了使绊子绊倒的事,也不是没可能发生的。”
虽然只是猜测,韩氏却是立刻就接受了。她不由愤愤骂道:“你说得对!定是那些泥腿子眼红大郎!如今世风日下,礼乐崩坏,朝廷都被那些粗鄙之人盘踞着,自然是看咱们家不顺眼了!真是苦了我大郎了,日日要与那些个泥腿子共处一室……”
原本长期独占朝堂的世家,却因为朝廷推广了考试选官而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虽说这年头举荐依旧是主流,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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