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年淡淡点了点头,然后道:“路邢台不必忧心。圣上身边有专人伺候,不会叫圣体有亏的。”
说完又转头吩咐身边的人道:“送路邢台回提刑司去。”
不管对方对皇帝的安危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不管是他还是步芳军,都不会在这种时候放了那闲杂人等进宗正府的。
即便对方情真意重,哪怕对方感人肺腑……
路邢台心里也很明白,所以面上也没露出什么恼怒的神色。他又朝着已经打开了的宗正府大门看了几眼。然后才在两个步芳军侍卫的监视下慢腾腾离开了此地。
李延年盯着对方的背影深深看了几眼,然后才转身跨进了宗正府内。便是到了这时候,他都没想过那个去提刑司偷食物的人就是他的未婚妻。他一直以为做这些事情的应该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
步芳军的侍卫一直跟着李延年来到了宗正府东南角的李氏祠堂的门口,然后便各自散了开去,将整个祠堂都给看护了起来。
他们可不姓李,即便很想亲眼看一下皇帝的安危,却也不敢往祠堂里多走一步。
这也是皇帝选择躲在这里的原因。可以这么说,他们能顺利活下来,也是因为李氏的先祖保佑了他们。
李延年整了整衣冠,神情严肃的进了门。
和以往一样,他先是去前殿给李氏的列祖列宗上了香,告罪了一番后才又往后殿的偏院里寻了过去。绕了好几个月亮门后,他先是见到后殿前面的梧桐树上有枝叶摇晃了一下,然后便见里面突然跳下一个穿着碧色短打的利落女子。
那女子是过来侦查的,看到来人确实是李延年,便放下了最后一丝担忧,连忙就从树上跳了下来,给李延年见礼。
“霄云见过王爷。”
李延年顿住脚步,面色冷淡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便直直从她身边行了过去。如果他没看错,这人应该是太后身边的女侍卫,也就是当年的霄封军里的一员。
可为什么躲在这里守哨的不是步芳军而是霄封军,李延年心里一时间有些疑惑。
霄云见李延年眨眼间就走远了,便急忙又站起身,转身抢在李延年到达后殿之前将院门给打开了。
太子和林太医等在门口,看到李延年的身影时,顿时就激动莫名,眼圈都不由红了。
“皇叔!你总算回来了!”太子委屈的叫了一声,忍不住都想上前抱一抱李延年了。他这些日子真是太担心了,担心父皇好不了,担心白秀娥落下病根,担心他们的行踪被人发现。日日夜夜的简直就好像过了几辈子一样,真真是度日如年。
李延年见到李进仁健健康康的站在自己面前,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进仁,你身体没事吧?”
用的是叔叔对侄儿的口吻。
李进仁十分受用,哽咽着回道:“侄儿很好。累及皇叔担心,是侄儿的罪过。”
“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圣上呢?”李延年便又顺势问道:“圣上的身体可还好?”
太子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并没有立刻回答李延年的问话。一旁的林太医见状便上前恭敬的说道:“回贤王爷。圣上如今已没有大碍,但是要痊愈恢复到从前的程度,只怕很难。”
皇帝的右手伤势很重,林太医小心翼翼照看了几日,才勉强保住了那只胳膊。
但以后要想抓笔拿剑却很难了。
李延年听了,面色一沉,沉声道:“带本王去拜见一下圣上。”
林太医低头应诺,然后急步走在前头,将李延年引去了东厢。
田公公正在床头照料皇帝,听到房门外传来脚步声后,便连等对方禀告一声都等不及了,直接就走到外间一把就将门给拉了开来。
站在门口的果然是贤王爷。许久不见,王爷还是那个样子,一点都没变过。
“奴婢叩见王爷。”田公公只是稍微愣了下,然后就往地上跪。
李延年看到田公公时,也是吃了一惊。这一位竟也是太后身边伺候的。那么原先跟着皇帝的那些人呢?全死绝了吗?还是全都叛变倒戈了?
虽然情绪上有些小激动,但对方必竟是从寿安宫出来的,自然也要高看一眼,所以他急步往前就他托住了对方的胳膊道:“田公公不必多礼。圣上呢?”
“十七郎!”没等田公公回话呢,里间已经传来了皇帝的声音:“朕在这里呢!”
李延年这才放开了田公公,转身朝着里间走了过去。
一进门,就看到皇帝倚坐在那张简单的木床上,身后也没个引枕给他靠着,只能倚着硬邦邦的床栏。一张脸苍白非常,竟是一点血色都看不出来。胡须没有好生打理而显得有些乱,平日里囧囧有神的双眼这会儿更是黯淡了不止一点。
整个人就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四哥……”李延年鼻头有些酸,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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