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煦撒完了娇,现在搂着母亲的脖子嗅着香香,十分乖巧安静。不料听到郑王妃这么一喊,小脑袋立即扭过来了。郑王妃今日上的盛妆,头顶一颗大东珠被廊灯一照顿时光芒四射,养眼得紧,殷煦被吸引住了,这颗珠子比母亲冠上的珠子都要大,好想去看看哦,于是扭动着胖身子要下来。
谢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见他使劲地挣扎只好放下他。
谁知道才落了地,他便就冲着郑王妃直直冲过去。
郑王妃见他突然冲过来也愣住了,也没料到他是冲着她的大东珠而来,站在那里就没动。殷煦控制不住走势,没等邢珠他们赶上前,已经直直撞上了郑王妃的膝盖。
其实这个时候郑王妃若是不那么厌恶殷煦的话,伸手接住他抱起来,一定会是很和谐圆满的一幕。
可惜郑王妃恨安穆王府的人恨得要死,哪里还会去抱他?直恨不得将他一巴掌打死来赔她的猫,因而不但没打算抱,还在琢磨着怎么给谢琬个教训,而旁边人见她不动,更是不敢动,回头殷煦若是有什么,谢琬还不得把帐算他们头上?
殷煦直直撞上了郑王妃的膝盖,她禁不住打了个趔趄后退了两步,等她站稳时,已经抡起一巴掌往殷煦脸上扬过来了。
邢珠赶到时正好拖住殷煦的胳膊,而顾杏也正好架住郑王妃的手腕,可是因为邢珠不敢下重力去拽殷煦,所以还是被郑王妃的指甲尖划到了。殷煦只不过想看看她的珠子而已,也不计较她先前她跟他大呼小叫了,可没想到她这么凶,顿时被她的狠劲气到,然后不由分说抱住郑王妃的大腿,张嘴就开咬!
殷煦正长牙呢,牙龈痒得很,平日宁大乙送来的那些给他磨牙的软木玩具早就被咬得面目全非,郑王妃一声惨呼,然后疼得一屁股后仰在地上,什么风度仪态也没了!
顾杏噗哧一声大笑起来。邢珠瞪了她一眼,连忙抱开殷煦,谢琬走上来,指着郑王妃道:“好毒的妇人心,竟敢跟孩子下这样的重手!”一把接过殷煦紧紧抱着,恨不能再往郑王妃脸上补一记下去!”
郑夫人和荣二奶奶连忙与周礼等人过来搀扶起郑王妃,再看她这模样,头上冠也歪了,衣裳也乱了,一张脸更是气得扭曲变了形。
“我要去东宫告状!我要去东宫告状!”
她歇斯底里的大叫道。
这会儿夏至闻讯也已经赶到了,连忙接过殷煦抱在手里。
“去什么东宫?要去就去乾清宫!”谢琬沉声道:“备车!我们这就上乾清宫去!”
太子身体不好,郑王妃成心让他操心么?乾清宫那位不是什么都要管吗?不是要替郑王府出头撑腰吗?那么当然就告去乾清宫!
郑王妃听得她这么说,自然不肯服输!“乾清宫就乾清宫!来人去击登闻鼓!”
这边殷昱和郑王还有鲁国公夫妇自然各自都收到了消息,殷昱二话不说来寻媳妇儿和儿子,郑王这里琢磨了片刻,也跟着到了中门。鲁国公夫妇因为事情发生在自己家里,又是公主大婚之日,深觉这事怎么也脱不了身,连忙也交代了管事们,各自换衣出门进了宫。
皇帝刚躺下龙床,就听张珍说郑王妃状告安穆王妃,两方都聚在宫门外了。
皇帝十分郁闷,他这里几时成了大理寺了?大半夜的击什么登闻鼓告什么御状?
但是既然敲了登闻鼓,他不管怎么样也要起来了。
小半个时辰后,该到的人都到了乾清宫大殿,包括闻讯赶来的太子夫妇。
“郑王妃,你要告什么?”皇帝没有太多好脸色。
郑王妃跪地道:“皇上,安穆王妃先是杀了臣妇的猫,而后不但不认错,还指使殷煦来咬臣妇!致使臣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颜面大失,臣妇恳请皇上严惩安穆王妃!”
到了乾清宫,郑王妃其实也有点词穷了,一个才差十天才满周岁的稚儿,要说是受人指使也太荒唐了些,可是她心里头那口气就是忍不下,凭什么殷昱杀了她儿子,他媳妇儿和儿子还这么样欺负她?让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了脸,若不掰回点面子,往后她还怎么在人前露面?
人家还不得说她郑王府的人没用?
所以即使知道这指控的理由不充分,她也硬着头皮来了,反正殷昱在皇帝面前已经失宠了,这谢琬又是个不受皇帝待见的孙媳妇,谁输谁赢还未定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