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男呼出一口气去,还真是个男孩!
“姨娘怎么样?”祈缨听见声音从屋里跑了出来,着急地问。
祈男这时已走到月容屋门口了,冲她一笑:“跟我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银香打起帘子来,祈男携手祈缨进得里间,先就看见月容失去血色,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的脸庞。
“血止住没有?”祈男还有些担心,因月容脸色太差,双唇也变得惨白。
“回九小姐话,”银香这时已经平静了下来,脸上也有笑意了:“才品太医已留下药了,说落草后就让姨娘服下,这不,姨娘吃了药丸,才躺下歇息呢!”
听说是品太医的药,祈男心头大石落下:“想必无大碍了。”她转头对祈缨道:“太医的医术是能信得过的。”
祈缨点头,走上前去,轻轻唤了一声:“姨娘!”
月容微微睁开双目,看见是祈缨,笑了:“是个哥儿没错,九小姐没哄我。”
祈男在后摇头叹气:“原来姨娘竟不信我?非得看见了才信?我的话就那么不可靠?”
屋里人一齐笑了出来,本是愁云惨淡的一夜,这时方转还气氛,变得和谐安宁起来。
“该派个人去回太太一声,”祈男看了月容一眼,又看祈缨。
月容顿时沉了脸:“回与不回,还不是热脸贴冷屁股?要我说,不如不回,还省得被人嘲讽。”
祈男笑劝:“姨娘如今也托大了,虽如此说,太太到底还是这里当家人,若不回她,于情于理,说不过去。本来好好的一件事,非得平空生个错处是怎么的?”
说着向门外张了一眼,见玉梭正在那里,便向她使了个眼色。
玉梭会意,转身就走了。
于是这里忙着照顾月容和哥儿,祈男见插不上手,便从里间出来了。
品太医收拾了东西,正预备离开,祈男看见忙叫住他:“太医且慢,喜钱还没领呢!”
品太医知道这不过是句玩笑罢了,也就笑了一下,依旧向外走去。
倒是祈缨听见了,忙从里间出来,吩咐外头:“怎么也没个人招呼太医?丽香呢!包一封红包来!”
品太医忙道不及,又说累了,只要回去歇息。
“哪有碰上这事不拿喜钱的,太医也着实看不起人怎的?” 祈缨哪里肯放,丽香死拉硬拽,终于还是将一封五两的红包塞到了太医手中。
祈男隐隐有些看出来,今儿品太医脸色不太对劲,若说是累的,才吃喝过了,也该好些才对,为何倒越发差了?
只是这里人多,她不好问得。
“我来看看二姨娘!”锦芳突如其来的出现,倒吓了众人一跳,见大家的目光都投注到自己身上,锦芳觉出了些不好意思。
“也是我那边事儿太多,一时耽搁了,怎么样现在好了么?”
祈男笑着推她:“是个哥儿,姨娘还不快进去看看?!”
锦芳眼神瞬时涣散了下,不过即刻就恢复过来,笑着点头,走进里间去了。
祈男回头,却已不见了品太医的身影。
很快玉梭回来,说是太太知道了,吩咐了吴妈妈,明儿天地祖先位下满炉降香,一来告慰,二来祈福。
“好大的面子,这是你的福份呢!”锦芳撩开靠在月容脸上,湿漉漉的头发,口中淡淡地道。
月容笑得满足极了。
“我才出来时,听见上夜的婆子来回太太,”玉梭突然变了口气,有些神秘兮兮地道:“说跟老爷的长随,打前站的贵安,才已经到前门口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屋里所有人都被震了一震,锦芳本来坐在床边的,这下直接站起来冲到玉梭面前:“你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祈男拍了她一把:“看把姨娘乐得!这屋里地方又不大,姨娘还没没听见?”
不过为再确实一遍喜讯罢了!
玉梭遂又说了一遍,然后道:“太太乐得什么似的,本来说这儿哪儿疼的,这会子都好了,也不睡了,叫起院里丫鬟们,正忙着迎接老爷呢!”
锦芳正要说话,床上月容哼了一声,打断了她:“这可真是喜从天降,本来我还想着,这哥儿”指着床头襁褓里的小人儿道:“没大少爷那样的福气,没想到,说话间老爷就回来了。”
锦芳脸上阴睛不定,心里酸涩难当,半晌方笑着应道:“可不是?还是这家伙脚头硬,也是你时运到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