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什么人。
想到这里,祈男简直要发头风。
“姨娘过虑了。我经了这里的磨练,到哪里也不怕的。家里这许多人也不是吃素的,我经了这些事,哪里混不得?”
虽心有顾虑,可祈男面上却只做笑嘻嘻的模样,若无其事的对锦芳道。
锦芳点头。她知道祈男说得一半真一半假,可事到如今,她也只有相信对方的话了。
相信生活中总有光明的一面,是人能够生存下去的重要动力。
此后几日,祈男便专心于屋里打点行李。衣服头面她是不在意的,虽的器具更不放在心上,除了她宝贝的剪纸用具,各种纸样,颜料,笔墨,这才是她放在心上的东西。
一样一样,亲手放进箱子里,又亲自贴上封条,亲手送到太太房里以备打包后,祈男方觉得心满意足。
太太少不得有不少话要训:“。。。京里不比乡下,你是除了大小姐外,第一个入京的苏家小姐,”已不拿大房那边当自己人了:“京里规矩大,你少不得从头学起,我让吴妈妈跟了你去,有她在,凡事看着你些,也容易处事。”
吴妈妈因长贵之事,一直对祈男心存感激,带她入京,祈男倒没什么不满。
“多谢太太教诲。”祈男低头领了。
“还有一事,”太太说了半天,嗓子眼想必也干了,呷了一口茶,方才又道:“女子出嫁,自然该以夫主为亲。不过么,你也别忘了,是谁栽培你到如今的地步。你的纸品手艺,也是我一手挖掘发现的,”这话说也不嫌脸红,祈男倒对太太的厚黑之术,深为敬佩。
“因此你好了,可别忘了自己娘家。老爷正因宛贵人一事深受牵连,你少不得在宋家大爷面前吹些风声,也好让他帮衬一把。”夫人吹开茶碗上的浮沫,从边缘向上,张了祈男一眼。
祈男突然心生一计,既然太太这样说,自己何不顺水退舟,求其投桃报李?
“太太的话,”祈男做出极恭敬的模样来,低头顺目,细声细语地道:“女儿不敢不从,一向是太太教我成人,”这是句明显的谎话,不过太太却极受用:“因此有所回报,也理所当然。不过么,”祈男眼中眼波中冷光一闪:
“我也有一事 ,相求于太太。若太太今日应承了小女,女儿将来必倾心相报。”
太太眯了眯眼睛,隐去眼底的一道幽冷锐光:“不妨直说,我且掂量着看。”
祈男含烟如笑,言语圆融地道:“我初去京里,必有些思乡情结。且过门还有些时日,老爷又常有公务,顾不到后院。我一人于府中,想起来便有些心酸。太太在这里管家,亦去不得相伴,女儿也不敢要求,不过姨娘,”
说到这里,祈男抬起眼皮来,睫羽纤长浓密,仿佛蝴蝶的翅膀,扑闪间露出两只幽黑明亮的眼睛,如那深山里的潭水一般清冽幽深:“五姨娘在家里也是无事,求太太应允,让五姨娘去京中与我相伴,一来解来乡愁,二来,凡事也好有个商量,不至于我年轻误事。不知太太,觉得如何?”
太太眉心倏地一凝,眉际间涌出几分怒色,本就冷若冰霜的眼眸中霎时有戾气迸出,直盯盯看在祈男脸上:“你想将五姨娘,带了同去京里?!”
祈男知道对方心里顾忌什么,她很明白,一路以来自祈蕙失势,太太与锦芳相争相斗,不过为财,亦为一口气罢了。
“我在太太面前立个誓,凡姨娘有的,太太一定有,且只有多,绝不会少。人前人后,姨娘只是姨娘,太太却是太太,身份绝不会乱,亦断然无忤逆违背之事。”
祈男知道对方要什么,因此才开得出口。果然她的话,让太太有些动容。
“当真你能做出如此?”太太的目光如蛇,紧绕在祈男脸上。
祈男坦然相迎:“若做不出,太太只管招了姨娘回家来,女儿绝无怨言。”
太太思忖良久,并细细打量祈男,祈男咬紧牙关,直面对方逼人的眼神,一步不退不让。
“好吧,”终于太太点头了,祈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确实无疑的是,太太微微点了下头:“若能如你所说,就让五姨娘随老爷入京伺候,倒也不是不可以。”
祈男大喜,其实她本来没能指望太太能答应,毕竟以太太的心性,就算许下千般诺言,她也是谁也信不过的,更别说祈男了。
也许喜事当前,太太看重自己,因此转性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