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细细的汗,她没有想到这位主子这么不好打发。从前这二小姐不是莽莽撞撞,一门心思都在周家二公子身上吗?怎么这才多久的功夫,就这么难缠了。
沈宛这话问的有些刁钻,赵妈妈一时间不知道说是好,还是说不是好,只是陪着笑,“几位姑娘们服侍小姐,劳心劳力......”
“客气话不必再说。”沈宛打断了她的话,冷冷道:“你去叫郑妈妈过来。”
赵妈妈这下慌了,她知道这位小祖宗可不是说说而已,想到自己在郑妈妈手下这些年的忍气吞声,彻底将心一横,咬牙道:“小姐,这其中,还有些是郑妈妈拿回家去了,还有做了人情的,也有些是假账,想要骗采买的银子!”
纸包不住火,如果她今日不说出来,迟早也会被郑妈妈诬赖,背这个黑锅。横竖都是脱一层皮,她宁愿先发制人,不管小姐如何处置,她只要自保足矣。
沈宛并不觉得意外,她面色沉静如水,叫赵妈妈更坚定了自己的心意,当时就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厨房采买的小子有眼色,认了郑妈妈做干娘,每日都会给郑妈妈带一些好东西回来。郑妈妈家里有两个儿子,据说身体都不大好,她经常从厨房带人参,鸡蛋和新鲜的菜果家去。原本是有人嘀咕的,后来郑妈妈寻了个由头,将那人打发去择菜了,到现在那人还在,二小姐若是不信,只管叫她来问问......”
她既然敢这样说,想必郑妈妈的确做下了这样的事情。沈宛也愿意相信她,只不过,现在可不是个好时机。
“你且先回去,这事我会慢慢计较。”茶盖磨过茶杯的边缘,发出一阵钝响。
沈宛放下了茶盏,意味深长的看了赵妈妈一眼,“我心里有数,孰是孰非,自会有定论。”
赵妈妈原本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此刻也尘埃落定,笑道:“望小姐明察。”
话音刚落,就有小丫鬟来报:“郑妈妈到了!”
赵妈妈身子一颤,飞快的朝着沈宛看了一眼。
“二小姐!”郑妈妈快步走了进来,笑道:“扰了小姐说话,实在是不安,只是我这里有要紧的事情,还要请小姐拿个主意。”
“说吧。”沈宛嘴角微勾,眼睑微垂,叫人看不穿此刻的想法。
“之前夫人身子不好,这端午宴就没有办。原本每年都在这时候给丫鬟小子们裁秋衣,也要准备冬衣了。可如今夫人才大去,我们府上耗了不少布料,再者,就算针线房不眠不休的赶工,也来不及了,您看该如何?”郑妈妈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可沈宛心里清楚的很,这郑妈妈,可谓是来者不善。
郑妈妈也有自己的算盘。
若是当年卧病前的沈夫人,只怕她早已拿出了陈年的账册开始出主意了。可到了沈宛这里,却是一言不发,一心想让这年轻的二小姐出乱子。
沈宛自然明白郑妈妈的想法,她年纪轻轻接收后院,又没有个长辈在背后指点,也难怪这些老人们想要刁难。
不怕人闹腾,就怕人不闹。
沈宛也正好借此机会,杀鸡儆猴,让那些眼里没有主子的管事妈妈们瞧瞧,如今谁才是沈家的主人,谁能给她们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