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的语气,似乎对周景年格外赏识。沈宛压下了心里的怪异感,笑道:“您是如何知晓的?我这里还蒙在鼓里,什么都没听说呢!”
“你一个小姑娘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知道这些?”沈晔斜了她一眼,嘴角高高翘了起来,“当日您说起边关的境况,我也派了几个体己到嘉峪关,只是后来动乱,几条要道都被封锁,他们也没有办法送信回来。昨儿个他们跟着周二公子闯入皇宫,如今才有机会来见我。”
沈宛错愕,“要道被封是什么时候的事?”之前可是一点音信也没有,在叶老将军出事前,应该有机会传信回来啊?
见女儿眉头紧锁,沈晔面上的笑意也渐渐淡去,“我问过了,在叶老将军坠马前,回京城的路,就不好走了。他们也送了信,只是一直没有回音,只当是送信的人路上遇到了劫匪。后来叶老将军病重,嘉峪关一团乱,他们就更不可能送信回来了。”
“父亲,女儿并非是疑心您的属下。”见沈晔话里话外都有为那几个人解释的意思,沈宛忙道:“只是觉得事情蹊跷,周二公子送信,也是波折重重。您的人是不怎么打眼的,也一样无法送信。”说着,压低了语气,“只怕是有心人在其中捣鬼。”
沈晔若有所思,“难道是那位?”他指了指上方。
沈宛也怀疑是皇上,只是不好说出来,抿了抿嘴,“如今建王被拘在偏殿,也不知结局如何。”
“不管怎样,这谋朝篡位,都是诛九族的大罪。”沈晔的脸绷得紧紧的,“风声已经传了出去,朝堂上都炸开了锅,皇上还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不成?”
沈宛苦笑。
是否谋反,那也得皇上说了算。如果苦主都不说什么,那臣子们就是再义愤填膺,也无济于事。
沈晔心里何尝不明白,他气得将茶盏重重摔在了桌上,碧绿的茶水倾倒出大半,顺着桌角往下淌,地上很快有了一块水渍。“今日纵虎归山,用不了多久,那些镇守各地的藩王,总兵们,有样学样,也不知我们这圣上如何睡得安稳!”作为从小就接受儒家忠君思想的沈晔来说,这是非常严厉的指责了。
“您也不必太担心。”沈宛温声宽慰父亲,“有镇北侯和江家老太爷在,皇上即便是想放建王一马,他们又岂会善罢甘休?更何况太子也不是那忍气吞声的,如今宫里有周二公子,叶家军一直驻守在城中,即便走到了那一步,我看,皇上也未必有胜算。”有句话她一直深埋在心底不敢说出来。
周景年在某些时候,手段不仅利落,而且狠毒。旁人或许不敢对皇上下手,但放在他身上,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想也是。”沈晔得了安慰,心里稍稍有了底数,“如今满朝文武都在等皇上醒来,众意难违,皇上也不好做的太过。”话虽如此说,对皇上到底会如何选择,还真不好说。
送走了沈晔,沈宛一整个上午都在发呆。
暮春初夏交替的时节,院子里盛开的花都有了凋零之意。沈宛看着窗外的万紫千红,只觉得心上有一片,在无限的荒芜下去。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到了最坏的结局。如果皇上真的饶恕了建王,甚至借此机会拉太子下马,到那个时候,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沈夫人留下的戒指的秘密,也许就再也瞒不住了。
这到底是身外之物,没了只是觉得可惜,最怕的是建王事后清算。听说官家女子有些会变成官ji,有些会被流放到军中......
沈宛手心冰凉,将手中的画扇握得紧紧的,面上变幻莫测。
“小姐,可要用午膳?”绛紫满眼忧虑,虽不过几天功夫,却总觉得自家小姐瘦了一大截,“要不下午去园子里走走?杏花桃花虽说谢了,可景致也不错,海棠花开得正盛......”
在她殷切的话语中,沈宛缓缓站了起来。
透过糊着碧纱的窗子,她看见浅碧快步赶了过来,“小姐,守在我们外头的一位护卫想要见您。”
是周北慕派来的死士?
“快请进来!”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沈宛连声吩咐:“你们都下去,守在外头,谁也不许靠近!”
那死士想必也急着见她,话音刚落就到了门口,只待丫鬟们一下去,就满脸兴奋的跪在了沈宛面前,“二小姐,皇上醒了!刚刚下旨,诛杀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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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前段时间生病了,一直在复查,现在稳定下来了,会坚持更新,抱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