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屈宁慢慢地眼开了眼睛。雨后的阳光如春笋般清新而亮丽,直直地照耀在屈宁的身上。她微微地转动一下身子,感觉身子无力,却没有不适。她想坐起来,才发现,她的脚边趴有一人。她迷茫而不解地看过去,看到拓跋智沉沉地趴在她脚边。他的嘴,抵在她脚脖子处。
屈宁看了,昨天的事便如放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清晰地上演了一遍。然后,她心惊肉跳地大喊一声:“智大哥。”她伸手去推,一推,推不动。她又用了一点力,再次推了他一下。于是,拓跋智在她的试推之下,仰天倒在了一边。他的脸上布满了黑气,嘴唇发紫肿胀,如一个软绵绵的黑色柿子。
屈宁心都在颤抖,在滴血了。她猛地跳起来,尖着声音大喊一句:“不!”扑到拓跋智的身上,她的眼泪潮水一样奔腾而出:“智大哥,智大哥,你怎么样了?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她一边喊,一边摇着拓跋智的身体,但是,无论她怎么摇,怎么喊,都不见拓跋智有任何反应。她颤抖着手,轻轻地放到拓跋智的鼻子上去,停了一下,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她的心痛得似乎要裂了开来,眼泪更是凶猛地往下流:“智大哥,你不能死啊……”她哭了一声,忽然想起听心跳比探试鼻息更有用处。连忙把他的衣服解开,用耳朵贴在他裸|露的胸膛之上,静静地听了起来。
听了一会,她听到了两声微弱的心跳声,这说明,拓跋智还未断气。她欢呼一声,眼泪还在脸上,但欣喜的笑容已绽放开来。
她连忙抱起拓跋智,疯了一样地往前走。拓跋智为她吸毒而中毒受伤,如果就此死去,她会愧疚一辈子,伤心一辈子。何况,他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为了她而牺牲?他的牺牲应该更有价值,更让人崇敬,绝不能因为她而牺牲。
她的身子虽然比较瘦弱,但好在她练过武,又会轻功,遇到突发的重大事情,头脑又比较冷静。所以,树林虽大,不分东南西北。但是,她却能够以小学时学过的以大自然的一切做为指南针,把她牵引出树林。只是,走出树林之时,已经花去整整一上午的时间,眼看拓跋智的心跳是越来越弱。再不找人帮他的毒解化,他必死无疑。
屈宁泪流满面地抱着他,心里不住地祈祷,祈祷上天能给一个奇迹给她。但是她知道,这个奇迹又如此的渺茫。在这树林边沿,丘林地带里,到处都是山坡,又是冬天,别说是人影足迹,就是小鸟都看不见一只。
如是这般心身俱累,又是精神极度的傍惶、害怕、恐惧、担忧的冲击下。她抱着拓跋智跑了几个时辰,终于受不到了这份心内心外的折磨,何况她本就是中过毒,虽然被拓跋智及时吸出来,但体内的余毒未清,没有休息好,吃好。所以,在这么多条件的冲击之下而晕了过去。
待到屈宁醒来,她已经躺在一户人家的床上。她看着坐在床边凳子上关切地照顾她的妇人,虚弱地问:“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到了这里?”
妇人看到屈宁醒来,连忙高兴地大声呼叫。她的语言,屈宁听得不是很懂,但看她的样子,屈宁知道,她是在呼唤她的丈夫。
果然,她的叫声停了不一会,便有人敲门而进,走进来一位穿着兽皮衣服的高大汉子。他走到床沿边,与妇人说了一句话,再转头看着对屈宁说:“姑娘,你好些了吗?”
他说的正是汉语,屈宁听得懂,便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问:“这里是哪里,我怎么到了这里?还有,我想问……”
汉子看着屈宁的样子,知道她想问什么,连忙说道:“你是想问与你在一起的男子如何了,是吗?”
“是的。”屈宁应了一声,满脸期待地看着汉子。
汉子微微一笑说:“你放心,他没有事。他在隔壁休息着呢。”
屈宁听了一阵激动,连忙问道:“真的吗?他真的没事?可是他,他中毒那么深。”
汉子看着屈宁微笑着解释道:“其实,他中毒并不是很深,因为他是用口为你把毒气吸出来,并没有吞进肚子里。所以,蛇毒也只是缓慢地发作,还没有到深入骷髅的地步。也是机缘巧合,我平时不去那么深的丘林之地打猎。一天,我与我兄弟因为追一头虎豹,便追到里面,看到你们倒在地上。我们立即上前查看,知道你们中了蛇毒已久,若不及时清毒,你们两人都会有性命危险。也幸好我们身上随身带着上百种解毒丸,这其中便有化解蛇毒的药,这才保住了你们的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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