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而重之地将平安符挂在桃花的脖子上,一家人的晚饭吃得心不在焉。戌时一过便将大门紧锁,点起油灯,打开了那个包袱。
里面是一条葡萄紫的腰带和一封信笺,信笺硬邦邦地被浸透在暗红的血里,中间有一条三指宽的口子,散发出一股腥臭。
唐氏见到腰带上被泥土染得灰褐色的白兔,看着桃花眼中又湿润了起来。桃花却拿起信笺,小心地打开。
看得出来念空应该是已经处理过,虽然有些难认,但还勉强看得出上面写了什么。
方德秋和唐氏见到桃花越来越愤怒的神色,焦急地问她怎么了。桃花便断断续续地将信又读了一遍。
方德秋脸色铁青,狠狠地拍了一把大腿,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唐氏却搂住了桃花,不断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庆幸老天让她逃过一劫。
桃花将发现大伯一家丑事的前因后果告诉了爹娘。
第二日卯时,老衙役刚将衙门朱红的大门推开,便见方德秋跪在外面。
“方家老三上衙门告方家老大杀人啦——”这则骇人听闻的消息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胡麻赵村。
方老三家院门紧锁,两只恶狗对着每个上门的人疯狂咆哮着,气急败坏的冯氏在门前骂了半个时辰后气冲冲地走了。
桃花听着院子里的狗吠和叫骂,看着唐氏端端正正地坐在炕上,绣花。对于外面的吵杂眼也不抬一下。
桃花微微一笑,也拿起了她那个已经绣了半个月的荷包,凑上去向唐氏讨教。
告官,总要讲个人证物证。方家老大和老二一口咬定当初方德秋是自己失足落水,手上的刀疤也是后来弄得。证据不足,判官当日便将方德秋的诉讼驳回了。
官司虽没有打成,方家老三和老大老二水火不容的关系却是定下了。
方德秋回了村,没有回家,径直去了方家。长跪在门前,表示与方德春,方德夏不共戴天,但是待爹娘如故。冯氏骂骂咧咧,一个时辰后,方元本长叹一声,搀起了方德秋。
那封血书,唐氏想了又想,还是烧掉了。
方德春被召进衙门,赵氏这边心惊胆战地去找了梅花。到了梅花的屋里,汗湿了两条帕子才战战兢兢地把事情向梅花说清楚。
赵如松杳无音讯,三叔又将父亲告上了衙门,梅花的心里咯噔一声,出了一身的冷汗,连肚子都隐隐地疼了起来。
赵氏见到梅花这个样子,更慌了,便要出去叫人。
却被梅花给按住了:“娘,别声张。不管这事儿成了什么样,都不能让王家知道一丝一毫!”忍着不适,拉住赵氏细细地谋划了起来。
亥时二刻,方姨娘的肚子疼了起来,少奶奶吕氏连派人请了两位大夫为她诊断,开了药,一直折腾到天亮才睡下。
方姨娘说是梦见了仙人职责她不虔诚,这才降下的厉害,一定要去庙里还愿才行。王家听说是仙人的话,哪还有怀疑的。夫人发了话,下月十五便陪着她去青山寺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