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那你现在家里头……怎么样了?”
林正仍是笑着,小眼尖腮的他一笑起来就有一种滑稽的神态,声音却是宽厚乐天的:“好多了,我的姐姐妹妹都找着了人家,二哥跟着木匠学徒,全家齐钱,大哥也在拐脖子村儿买了地,成了家,现在我爹娘都跟着他住,我又有了这么个好活计,主子慈悲,我隔段时间就能给他们捎去不少钱,现在我爹他们可是村子里头的富户了。”
笑得一脸满足的林正又开始在旁边挖起了一个更大一些的坑,预备再垒上一个能架锅子的火头。桃花也转身上了车,搬下来事先带的锅子。
“官怕刑,富怕灾,平民百姓盼发财。风云际,功名遂,姓字沾恩雨露深……”
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粗哑的声音,桃花和林正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远远地走来了一个老道。
花白的头发上面歪裹着一块儿破旧的南华巾,用一根木簪插住。身穿一件灰扑扑的青兰道袍,脚踩一双皂色云鞋,白色的布袜已经看不出颜色,身后背着一架竹篓,上面支出来两根竹竿夹着一块儿厚帆布,在他的头顶上投下一小片儿清凉。
一般赶考的书生背竹篓,背后装着书本同干粮,这个道士却是背了一个杂货铺子在身后,桃花放眼放去,锅碗瓢盆,布匹香烛,两边的钩子上还零零碎碎地挂着不少的黄纸包。
只见这老道晃晃悠悠走到树下,将背上的竹篓放下,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
这老道瘦小枯干,满面风霜,长眉鹰钩鼻,脸上布满层层叠叠的褶子,一双小眼睛散发着精光,他瞟了桃花他们一眼,却也不搭话。自顾自地从竹篓里拿出一个缃色的厚锦软垫,一屁股坐在了树下,闭目养神。
方延煜见来人年事已高,便上前拱手道:“看道长风尘仆仆。敢问是来自何方?在下及舍弟并伙计几人在此休整,若不嫌弃可愿一同吃些东西?”
只见这老道眼也不睁,傲然答道:“想要问我问题,他人千金难求,见你年纪轻轻,还算有礼,便收你百金一问罢了!”
方延煜一愣,桃花走上前头,扯了扯他的袖子:“哥,你用咱们带的锅去溪里打点儿水把。等会儿好炖菜。”说着,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条小溪。
方延煜摇摇头,抬起了锅子朝着溪边走过去。
那老道听见了桃花的声音,双目睁开了一条缝,盯着她看看。藏在深深皱纹里的小眼睛瞪得溜圆,拍手笑道:“丫头,你过来,我给你算算!”
桃花正要再把车上的各种调料拿出来,见那不可一世的老道竟然开口说话,挑挑眉道:“不用了,您太贵了。我可算不起。”
那老道见桃花不以为然的样子,不满地皱起了眉:“噫,钱财乃身外物,看得这么重做什么,别人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见桃花完全不理睬自己,自顾自地爬回了车上往下面倒腾一些瓶瓶罐罐。那老头摇摇头,摆出了嫌弃她不识货的的样子,又闭起了眼。
过了一会儿,见桃花当真不来找自己,那老道又搓搓手。有些技痒,再次大声道:“罢了,罢了!我今日就做一回赔本儿的买卖,只要十金就给你算,这可是白捡一样啊!”
哪知桃花根本就不搭理他,朝着远处出现的花薇儿同花舞儿跑了过去:“薇儿,舞儿,你们回来啦,都打着什么了?”
只见花薇儿手里拎着两只野鸡,花舞儿的怀里抱着一只兔子走了过来:“娘子,咱们都没有带家伙,要不然我姐一定就把那只狐狸给射住,可惜了!”
桃花见到她们俩满载而归的样子,很是惊喜:“这就不错了,狐狸没有便算了!”心想狐狸可是保护动物,就这么打来吃肉未免也太可惜了。
出门也没有带什么武器,只是带了一把菜刀,桃花靴筒的暗袋里插了一把匕首而已。花薇儿从车里把菜刀拿出来,花舞儿把兔子交给了桃花,便同花薇儿一起去了溪边杀鸡。
桃花同方延煜都不太敢看这血淋淋的场面,在这边儿帮着林正生火。桃花从车上拿下来一小罐火油,因为柴有点儿潮湿,林正倒了一些到木柴上,然后从腰间拿出了一个扁平的火折子,打开盖子,小心地吹了吹,点着了上面的茅草。
很快,干草的火势点燃了下面的火油,而燃烧旺盛的火油也引燃了柴火,开始哔哔啵啵地着了起来,林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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