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见蒲英和李琪都有些走神,忙说道:“哎,你们要想吃老郭的婚宴喜酒,那还早着呢!不过,再过两天,倒是可以先吃吃某人的喜宴!”
蒲英见李琪一脸了然的样子却不说话,不禁奇怪地问:“谁的喜宴?”
李琪和小黄同时指着蒲英,笑起来,“你的!别忘了后天是你生日,我们要吃你的生日喜宴!”
蒲英掐指一算。
呀,真的!再过两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
回想去年的八月五日,正是木兰支队开营的日子,本想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过生日,却被大家偷偷筹备的生日晚会大大地感动了。
难忘那成堆的精美礼物,难忘疯狂的蛋糕大战,还有,月亮下的……
总之,那是自己度过的最难忘的一个生日。
回想起来,那仿佛是昨天的事情,怎么这么快居然又要过生日了!
哎,又大了一岁!
可是我,真的,不想长大啊!
为什么时光就不能停留在人们最快乐开心的时刻呢?
李琪和小黄还在热热闹闹地说着:“我们这一次,就在医院里给你过生日。虽然人没有去年多,但一定会买一个比去年还大的大蛋糕呢!”
蒲英心里刚刚发酵的小资情调,顿时被她们的话赶跑了。
她急忙摆着手说:“不要啦——你们今年要是再玩扔蛋糕的话,我一定会死得很惨!”
“放心吧,这回不整你!虎头儿说了,今年过生日咱们都响应中央号召,不再浪费蛋糕了,把它正经吃了。其实,那个蛋糕虽然大,但是要分给整个病房的医生护士,还有病友们,说不定还不够呢。”
“哦。那就好……”蒲英放心之余,又笑道:“那你们帮我谢谢虎头儿吧!去年也是他帮**办的生日,谢谢他还一直记着我的生日!”
“不如后天你自己当面谢他好了!对了,这么说起来,你这个头发的问题,可就刻不容缓了,”李琪揉了揉蒲英的头发,又捏了捏她的脸蛋,“还有你这张脸——又黑又粗!也该好好收拾收拾了。不然到时候可没法见人!”
李琪说干就干,拿出自己的护肤美容和洗剪吹的全套用品。招呼小黄给她当助手。她们在卫生间接了热水。这就在床旁开展起美容美发服务了。
要给腰部以下被固定在床上的蒲英洗头。那可不是件轻松的事儿。所以,蒲英从狮泉河镇到现在,已经快一个多星期没洗过头了。
她也觉得头皮很痒,但一直忍着没说。就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瘫痪病人还有更多的苦恼和尴尬,这些痛苦也正是蒲英想和冯垚分手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过,她虽然没办法和冯垚分担这些痛苦和烦恼,却不介意让李琪和小黄来帮忙。
虽然蒲英毫不怀疑自己最爱的人就是冯垚,但其实在她心里,这些战友姐妹们的分量比冯垚要重得多,也亲密得多。
她可以很在意自己在冯垚面前的形象,却完全不介意李琪对她形象的贬低嘲讽。
在李琪辛辛苦苦地帮她洗头的时候,她还会很不客气地抱怨她的手太重了。把她的头发都揪疼了。
李琪故意又重重地扯了扯她的头发,回嘴道:“蒲大小姐,你就知足吧!我在家里都没这么伺候过我老妈!”
小黄一直跪在床上,一手托着蒲英的肩膀后背,一手帮忙淋水冲洗。
没一会儿。她就腰酸手疼了,也哼哼唧唧起来:“我说李琪,你快点,成吗?我的手都快举酸了!”
蒲英立刻又取笑起小黄来:“手酸了啊?那不正好?你就当在做据枪训练好了!还记得教官怎么说的吗?——‘手酸就对了,不酸就说明没用力!端稳了,不许晃!谁的子弹壳要是掉下去了,一个加罚十分钟!’”
她的声音放粗了,还真有点训练场上教官的风范。
“英子!你一点都不可爱了!”小黄撅起了嘴。
“呵呵呵……”蒲英反而更得意了。
她们这里说说笑笑得很热闹,谁都没注意到门口的玻璃窗外,有两个人正在看着她们。
一个是姜美云,一个是冯垚。
姜美云是去开水间打水的时候,在走廊里碰见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冯垚。
让她意外的是,冯垚不是来看蒲英,而是来找梅骅骝的。
小姜问他怎么不去看蒲英,冯垚微微叹了口气,并没解释,只是说:“我帮你把水壶提回去吧!顺便在门外看她一眼,就好!”
他们走到门口,正好看见李黄二人探望蒲英的场景。
冯垚已经很久没看见蒲英笑得这么灿烂了,就算是前两天她睁开眼看见自己的时候,也没有笑得这么开怀。
所以,他不止看了一眼,而是根本舍不得挪开眼睛。
姜美云看了一会儿后,也不禁有些感慨,“她们两个和英子姐的感情,是我没法比的。就这么一会儿,我都见英子姐大笑了好几次。和前两天相比,她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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