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喝问那婆子道:“你是郡主侍候郡主的人么?”
那婆子朝云妪屈膝行礼道:“老奴原本是贺郎君家的下人,不过因为老奴会些拳脚功夫,故贺郎君将老奴送给了郡主,近身侍候,以防不测!”
公主顿时明白了,这婆子就是故意的,故意将此事张扬出来,让李猗只能嫁给贺祎,而且还是感恩戴德地、没尊严地嫁给他!
简直是其心可诛!
小小的长亭中,阴云密布,气氛极其压抑,亭子外,贺祎垂手而立,面色平静。
就在这诡异的平静中,官道上忽然传来一阵滚雷似得马蹄声,由远及近,这样的声势生生吸引了长亭中众人的注意力,这样的众马奔腾的气势,一般只有军队才会有!
很快,一片黑衣黑甲的骑士如浩荡的黑云卷至近前,在官道上停下,为首的一人驱马来到了翠幄前。
黑色色的丝袍上金线刺绣着云纹和蟒纹,披着同样金线刺绣的黑色斗篷,头上戴着束发金冠,但是他的脸上却带着一只精致的纯金掐丝蝶形面具,只露出白皙的下颌和鼻尖,显得既高贵华丽,又妖异神秘。
这人一到近前,便挥了一下手。
随即跟在他身后的两人如鹰隼一般飞扑下来,顷刻间就欺近贺祎的身畔,两人同时出手,贺祎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便被这两人如捉小鸡一般,捆了个结结实实。
“你们做什么!”贺祎回神过来,挣扎着大叫到:“你是谁?竟敢”
没等他说完,那人抬手缓缓揭开了面具,菱唇轻启吐出四个字来:“广陵李猗!”
啊?广陵李猗!
贺祎顿时愣住,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人,虽然是男子装束,但是身材并未掩饰,很明显是个窈窕淑女,面容清丽,长眉修眼,五官与先前他见过的“李猗”倒是十分相似,但二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那一位娇弱文静,这位却高傲冷峻。
这时候亭子内那个婆子见自己的主子被人欺辱,忙奔了出来,奔到亭边却听见“广陵李猗”四个字,不禁也呆住了,忍不住回头去看亭子内站在公主殿下身边的那位郡主娘子。
李猗不屑地哼了一声,又摆了下手,那两名随从随即又将这婆子给捆了,那婆子刚要叫喊,嘴便被塞住了,捆成粽子后就被扔到了地上。
亭子中的夫人和小娘子们都已看呆,一道道掩饰不住惊愕的目光在这位天之骄子般的李猗与那位娇怯怯的李猗之间来回游走。
李猗走进长亭中,目不斜视,看也不看那位李猗郡主,走到公主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外祖母!阿猗叫外祖母担心了,阿猗不孝!”说道后面半句时,声音中已带有哽咽之音。
“阿猗!”大长公主亲自站起身来将她拉了起来,一把搂在了怀里!
这才是她的亲亲阿猗!
大长公主保养得再好,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这样大起大落的情绪冲击下,早已无法自控,抱住李猗的同时眼泪便落了下来,声音哽咽不成句子,只能叫出两个字:“阿猗!阿猗”
李猗甫一被抱住,身体又僵了一僵,随即又放软了,乖顺地靠在公主怀中,任由公主抚/摸着她的发丝,忍不住鼻腔中一阵酸胀,差点也冒出泪珠儿来。
如果说李猗开头还有点装,那么此刻被公主搂在怀里,便是真心地被感动,真真地伤感起来了。
祖孙俩拥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公主擦了眼泪,携了李猗挨着她身畔坐下。
如此神转折的皆大欢喜,让各位夫人们开始喜气洋洋地恭维起公主殿下和英姿飒爽的郡主娘子。
大长公主握着李猗的手,柔声问道:“阿猗,这究竟怎么回事?”
李猗轻蔑地扫了一眼长亭外被捆成粽子的主仆二人“賀家与山匪勾结,他们原打算绑了我去,坏了我的名声,然后贺祎又来救人,这样让我不得不嫁给他。可惜被我知道了,我提前离开了马车,让我的一个丫鬟扮作我,让他们自以为得计。而我则带着我的亲卫营跟随在劫匪后面,寻到那磨盘山他们的老巢,将那些土匪给一窝剿了。顺便还得知那磨盘山的土匪一直不能被剿灭,全是因为賀刺史养匪自重,多年来一直与那匪类勾结祸害一方!”
“竟有此事!”大长公主怒了,作为刺史养匪就罪该万死了,居然还来打她的宝贝外孙女的主意。
“祖母息怒,为这种跳梁小丑生气可不值得!”李猗亲昵地摇了摇公主的手,笑道:“那匪窝已经被我给剿了,那匪首以及一干土匪都叫我给捉了,现在已经带到了京城,待会进城,我便让江飞把他们以及贺祎都送到大理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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