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唷,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媳妇今个算是开了眼界!”
“娘亲,您别凑那么近,小心弄脏了,哭都来不及。”
出了穿堂没几步,便听见了魏氏母女叽叽喳喳的说笑声。门前围着几个外院的仆妇,一个个踮着脚尖儿,伸着长长的颈脖,争先恐后地打量齐王送来的重礼。
毓珠忍不住皱眉。
现在的卢家,简直就像突然暴富的大商贾,一日日丢掉了名门勋贵的气度和规矩。一座紫檀屏风而已,饶是出自嘉宁长公主之手,抱着欣赏的态度就罢了,何必跟乡下来的村妇村姑一样,巴巴的都围过来看热闹。
她倒是想起来了,魏家祖上可不就是商户,起初不过做小本生意,在朝廷放松对民间采矿的管制时,极擅钻营的魏家祖辈投入血本,着实大赚了一笔,从此开始兴旺发达,跻身平乡富豪之列。
可惜家中金山银山再多,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铜臭味。
毓珠心下愤愤,指着那些媳妇丫鬟,严厉呵斥了一句:“府里竟没有规矩了吗?”
众人吓一跳,转身一见是二小姐,忙赔笑请安。
范嬷嬷很快从正房走了出来。
一样是满面笑容,喜上眉梢,“二小姐来了。”
毓珠瞟了眼一旁,客气地“嗯”了声,径直上了台阶,进了正房明厅。
范嬷嬷脸色就沉了下来,将围观的丫鬟媳妇骂了出去。
卢老太太尚不知外头的动静,正带着浓浓的笑意坐在炕沿儿,穿一件枣红色金线镶边宽袖褙子,衬得她面色红润,喜气洋洋。
毓珠上前请安,发觉屋里不止魏氏母女,上月回娘家省亲的四婶闵氏和其子卢允栋也在。
卢老太太招手唤她,“祖母正准备使人去玉照阁叫你过来呢。”
毓珠乖巧地笑道:“那孙女倒是和祖母心有灵犀呢。”说着在卢老太太身旁的锦杌上坐下,不经意地问道:“祖母,您的寿日就要到了,咱们打算摆几桌酒席,宴请哪些宾客呢?”
莹珠面色哂然,掩嘴笑道:“二姐姐说笑呢,这些事情,在大伯母和二姐姐喝茶闲话时,我母亲早就一一安排妥善了,帖子也挨家挨户地送去了。”
卢老太太听了,嗔怪道:“就属你牙尖嘴利,你二姐不过问问,就招来你这么多话。”说罢还是望着毓珠道了句:“这些事有你婶婶们操心,你们几个孩子照常顽你们的便是。”
毓珠点点头,视线落在门外,犹豫道:“孙女只是有些担心,适才孙女一进门,就瞧见好几个外院的仆妇聚在祖母房外探头探脑,浑然把府里的规矩忘得一干二净。今个家里没外人倒罢了,万一祖母寿辰那日,被宾客们见着了,岂不是要背地里议论我们家门风不正?届时宾客云集,筵席广设,少不得有许多突发状况,要是没个章法约束,孙女真担心会出乱子呢。”
卢允栋一听,诧异地看了眼毓珠,没想到他随父母去了趟江宁外家,毓妹妹竟变得如此懂事,说的话也是句句在理,甚至颇有几分当家主母的风范。又想到不少熟识的公子哥也会来赴宴,要是家里的下人当真没规没距,不是把他的脸也给丢了?
因附和道:“妹妹所言甚是,常言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何况是咱们这样的家庭。”
四太太闵氏忽听儿子开口,眼神微微闪了闪,飞快地扫了眼毓珠。
卢老太太就扭头问廖嬷嬷:“这些丫鬟媳妇,谁给她们的胆子,把卢府当成自个的花园了?”
廖嬷嬷为难地看了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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