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太子,这便是后来的宣德帝。
邬八月曾阴暗地揣测过,不知道那位无子的中宫皇后会怎么恨姜太后呢……
先帝的这位慈庄皇后还没等坐上太后的尊位便一病而逝,宣德帝即位后,姜氏在后|宫中一家独大,就连萧皇后也不能和她抗衡。
贺氏在路上也没停下对邬八月的耳提面命。
“在太后面前,尽量不要多说话。你那抹了蜜似的嘴给我乖乖闭上。听到了没有?”
邬八月连连点头。
姜太后不喜热闹,最爱湖光山色的美景。悦性居位于矮山半坡之上,俯瞰而下,湖光潋滟,碧波微微,矮坡之上草地菁菁,时而可见梅花鹿、驯鹿三两只地奔跑其间。湖边偶有白鹤临水起舞,映着朝阳,恬淡而肆意。
后|宫的寂寥生活没有磨掉姜太后对生活的追求,得益于太医院研制的种种保养秘方,减慢了她的美貌凋零的速度,玉团儿似的脸上,仍旧是眉如墨画,睛若秋波。
举手投足之间,尊贵,而又顾盼神飞。
贺氏和邬八月直等到各位娘娘给姜太后请过安之后,方才被悦性居的嬷嬷请了进去。
“臣妇邬府贺氏,见过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贺氏带着邬八月屈膝下跪,姜太后忙笑着叫起,道:“今儿早上皇后提到邬婕妤的喜事时,哀家还想着你们家八月呢。听说和你们老太太长得极为相似,也不知是个怎样漂亮的姑娘。快近前来,给哀家仔细瞧瞧。”
姜太后的声音自带着一股江南女子的酥软之气,听在耳里只觉得麻麻的,很舒服。
邬八月恭恭敬敬地上前,照着贺氏曾经提点她的,垂首敛目,尽量不出声。
姜太后涂了丹寇的手白净细嫩,手腕上的迦南香木嵌金珠寿字手镯滑了下来,翡翠雕蝠寿戒指翠盈盈地印在邬八月眼里。
姜太后轻轻抓住邬八月的手,温温软软地道:“抬起头给哀家看看。”
邬八月微微抬了下巴,依旧没有去看姜太后的脸。
耳边只听到姜太后道:“果真是个漂亮的丫头。你的病可好些了?你父亲忧心你得紧,办差都晃神儿呢。”
邬八月心下一惊,这话要是理解深了,可不是姜太后在斥责父亲办差不利?
她赶紧道:“父亲回来同八月说,太后娘娘慈心仁爱,非但未曾怪罪父亲,还关切询问八月的病情。八月谢过太后娘娘关切之恩。”
姜太后抿唇一笑,对贺氏夸道:“你家的姑娘,倒都是有副玲珑心肝的。邬婕妤是一个,兰陵侯家未来的媳妇儿又是一个,如今哀家面前还站了一个。京中各家夫人可要羡慕你们,教出的女儿个顶个的好。”
贺氏脸上的笑微微有两分勉强:“太后娘娘谬赞。”
“哪里是谬赞。”姜太后笑道:“昨日兰陵侯家的小子摔下马来,你家姑娘听说了便立刻赶去瞧了。单就是这份关切之情,便可让兰陵侯夫人高看一眼。”
贺氏脸上陡然一凛,邬八月也暗暗心惊。
姜太后这话,难道是在暗示什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