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内宅,她如何自处?”
邬八月还是头一次从邬陵桃嘴里听到她承认自己“贪恋权势”,一时之间颇有些呆滞地看着她。
邬陵桃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行了,你管好你自己个儿,在太后娘娘面前多露露脸,让太后娘娘喜欢你,好给你寻个如意佳婿,这才是你该做的事。”邬陵桃落寞地抚了抚洁白皓腕上的金臂钏,“我是没这个指望了。”
邬陵桃说到这儿,忽然抓住邬八月的手,盯住她道:“我这辈子大概是斗不过邬陵桐了,你要给我争口气。”
邬八月愣神地看了邬陵桃半晌,沉吟片刻后果断地拂开了邬陵桃的手。
“三姐姐,婚姻不是儿戏,也不是斗气的工具。谁位高权重,谁品级高贵,争这些没有意思。像父亲母亲那样,和和睦睦的不好吗?我宁愿嫁个寒门清贫子弟,没有大家族里那么多弯弯绕绕勾心斗角,日子过得平顺快乐就足够了。”
邬八月缓缓地道:“三姐姐单看到大姐姐的风光,你怎么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姐姐不会在黑暗里暗自垂泪?”
邬陵桃很长时间没有言语。
姐妹俩相对沉默着,忽然,邬陵桃从锦杌上站了起来。
“八月,你说的话,母亲也对我说过。可是我过不去我心里这个坎儿。”
邬陵桃拿莹白的指尖点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地道:“邬陵柳对我说过,她那嫡姐曾在她面前蔑视地说我不过是个医官之女,嫁也只能嫁寒门子弟。兰陵侯府遣了媒婆来说亲,我知道是东府没合适的姑娘这才塞给我的,但我忍,我应下了,我就是要告诉邬陵桐,即便我是医官之女,我也能嫁高门望族!”
邬八月立刻急道:“三姐姐,你明知道二姐姐那个人……”
“我知道,邬陵柳最喜欢挑拨离间,她见不得她嫡姐好,也见不得我们西府的人好。”邬陵桐冷笑一声:“不过那又怎么样?她一介庶女,不可能嫁高门做嫡妻,即便大太太大发善心给她找个高门夫婿,她要么是填房,要么是妾室,要么嫁庶子。我再如何也比她强。”
邬八月听着这话觉得揪心。
“三姐姐,你活得太累了……”
“八月,你不懂。”
邬陵桃缓缓叹息一声,又坐了回去。
“我不会那么愚蠢,听邬陵柳两句挑唆之言就去和邬陵桐闹。我能做的,就是嫁得比她们好,过得比她们好,让这个现实,狠狠给她们一个耳光。”
邬八月摇头:“三姐姐没必要这么做。你要知道,我们的父亲母亲,比她们的父亲母亲,要好太多了。”
“是啊。”邬陵桃点头,“可是,我不满足。”
邬八月沉默地盯着自己的指尖。
“八月。”邬陵桃牵起邬八月的手:“邬陵桐和邬陵柳是面和心不合的姐妹,一个嫡出,一个庶出,一个瞧不起自己的庶出妹妹,一个嫉妒憎恨自己的嫡出姐姐,她们中间还横亘着自己的亲娘,她们永远不可能有真正的姐妹之情。但我们不一样。我,你,还有陵梅,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邬陵桃流光满溢的眼里露着绝对的坚决:“八月,答应我,绝对不能输给邬陵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