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愤愤不平道:“可见她不是个什么好人,嫁得远也好,省得再被她骗。”
提起邬陵柳的婚事,郝老太君也是一副十分不满意的样子:“真不知道大孙媳妇儿怎么想的,再不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那也是大孙子的种。许个商户我倒是没啥意见,可干嘛把她嫁那么远去?以后都不想她回娘家了?”
郝老太君不大喜欢邬陵柳,对她的婚事虽然瞧不上,却也没说什么,毕竟嫡母料理庶女的婚事,她要是插手了,那就是打金氏的脸了。这道理郝老太君还是知道的。
一众丫鬟吃完了红薯,纷纷离开了。郝老太君继续和邬陵梅玩儿翻绳。
翻了一会儿,却是困了。
等她醒来,二丫赶紧上前来报说:“郝奶奶,您两个儿子都在外头候着了。”
邬陵梅坐在一边也赶紧去扶她:“祖奶奶,伯祖父和祖父都来了,等了有一会儿了。”
“该他们等,我生他们的时候往鬼门关走了一遭,养他们的时候差点把自己饿死,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让他们等一会儿还不行?”
郝老太君嘟囔着穿了鞋,稳稳当当地坐在炕桌上:“二丫,让他们进来。”
邬国栋和邬国梁前后脚进了茅屋,躬身给老太君行了礼。
老太君叫他们站直了,却没让他们坐。
“你们还当我是你们娘不?”郝老太君出口就是十分严厉的指责:“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娘不?”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跪下道:“母亲息怒。”
邬陵梅赶紧避到一边去。
“我倒是没怒,我就是伤心。”老太君说着便把腿盘了起来,指指大儿子又指指小儿子。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媳妇儿、儿媳妇儿瞒着我也就罢了,你们居然也瞒着我。二孙子和八月去漠北的事儿,我是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你们这是打算瞒多久,啊?这眼瞧着要过年了,年关我要是见不着他们,我难道不会问?”
老太君指指自己的脑袋:“我是老了,可我眼没花,耳没聋,脑子也是清清楚楚的。怎么着,以为我不当家,我连过问家里事儿的资格都没有了?!”
邬国栋直了直背:“母亲,居正和八月的事……都是西府的事,儿子不好置喙。”
“说得冠冕堂皇的,你干脆就说这是你弟弟的事儿,跟你没关系得了!”郝老太君哼了一声:“你等着,还有你的事儿!”
老太君看向邬国梁:“老二,二孙子犯了错遭贬,这事儿我一个妇道人家,我管不着。你有能力自然能把你儿子给捞回来,你没能力那也就是你没能力,我不说多的。但是八月,你得给我把八月弄回来。”
邬国梁脸上一凛,低声问道:“听说母亲今儿去了西府,母亲可是……从雪珂那儿听到什么了?”
“甭提你媳妇儿!”
郝老太君顿时黑了脸:“你还有脸提你媳妇儿?她因为八月的事儿一直闷闷不乐卧病在床,要不是我今儿去瞧她,这事儿我还不知道。八月怎么了?宫里的人说她勾|引大皇子她就勾|引大皇子了?女儿家的声誉何其重要,你们就任由她这样被人诬陷!不帮着她辩驳就算了,你们居然还落井下石!你们可是她的亲人,这样做真是让我胆寒,太让我伤心了。”
郝老太君重重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老二你也别辩解,我还不信那宫里能借着这事儿要了八月的命。你把八月给我弄回来——”
“母亲不可!”
邬国梁还没说话,邬国栋倒是着急先开口了:“八月名声有损,连带着整个邬家的女儿都损了闺誉……”
“你不是说这是西府的事儿吗?”郝老太君骂道:“你还有脸说!你媳妇儿你儿媳妇儿雪上加霜的时候你倒是一声不吭呢。邬家女儿的闺誉怎么了?你这府里不是没女儿要说亲了吗?西府姑娘们的终身大事,那跟你也没什么干系。”
邬国栋不敢说话了,邬国梁这时沉沉开口道:“母亲恕罪,儿子……不能让八月回来。”
郝老太君瞪眼:“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个理由。”
“诚如大哥所言,今后陵梅、陵柚的婚事,都会受八月的事情的影响。不管她是否真的做出那等逾矩之事,污名是早已传出去了的。她不在京中,这流言总会少些……”
“你这都是什么歪理?!”
郝老太君蓦地站了起来,伸手就从炕桌上拿了个玩意儿砸在邬国梁身上,待东西落地方才看到,那是一方烛台。
“你这做祖父的保不住自己的孙女,出了事儿就只知道把孙女儿送走好息事宁人,你这一家之主就是这般当的?!”
邬国梁垂首不说话——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把邬八月从漠北再弄回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