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在府里,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邬陵桃没好气地伸手戳了戳邬八月的额头,道:“与婚旨一齐下达兰陵侯府的,是高将军的任职旨意。皇上让他领了京中五万京畿卫,今后燕京城中一应治安布防,都要高将军劳心了。”
邬八月张了张口,心道,如此一来,高将军在京中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邬陵桃笑了一声,道:“咱们八月,以后可也是让人争相巴结的贵夫人呢……”
邬八月尴尬地低了低头,道:“今日是三姐姐回门的日子,就别说我的事了。祖母和母亲还有很多话要问三姐姐呢……”
贺氏接过话笑道:“八月脸皮薄,你少闹她。还是说说你的事。”
贺氏顿了顿,问道:“陈王的那些姬妾,还有陈王的儿女,你都认识了?”
邬陵桃懒洋洋地点点头:“都认识了。姬妾么,姹紫嫣红,各有所长,不过一个比一个的心眼儿多,当着陈王的面儿就要给我上眼药,有的仗着自己是府里的老人,有的仗着自己生了陈王的子嗣,还有的仗着自己得宠……唯一的优点,也不过就是她们一个比一个漂亮。陈王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邬陵桃的话里带着嘲讽和打趣的味道,却并没有太过负面的情绪。
贺氏顿了顿。丢开王府众姬不谈,问道:“那陈王的儿女呢……”
“也见了。”邬陵桃道:“大的都懂事了,小的么,被那些女人教得,也懂事了。”
邬八月忍不住问道:“三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邬陵桃眉梢一挑:“字面上的意思。”
邬陵桃撑了撑腰,道:“陈王平日里只喜欢和女人寻欢作乐,陈王府里的姬妾一个接着一个生儿生女,以博宠爱,陈王儿女多了,倒不见得有多在乎那些孩子。有的孩子生母早就被后院女人给斗死了,有的生母还正如日中天着……现在盯着的,不就是陈王世子的宝座么。”
邬陵桃斜睨了邬八月一眼:“兰陵侯府想必也是一样,高辰书断腿,兰陵侯夫人恐怕会想方设法阻止高将军取代高辰书的位子。”
邬八月叹了一声:“三姐姐又说偏了……”
邬陵桃笑了笑,对上段氏和贺氏关切的眼睛,道:“祖母,母亲,不用为我忧虑。我年轻这般轻,又不是不能生儿子。我生的,是陈王的嫡子,身份比那些生母低贱的陈王儿子,要高贵到哪儿去了?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没能生儿子,陈王那么多子女,我拉拢一两个生母死了的,或者生母式微的,做自己的儿子养便是。左右这陈王妃的位置我坐得稳就行了。”
贺氏叹了一声,无奈地摇头道:“你人也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你觉得你过得好就行。”
邬陵桃微微垂首,眼睛掩藏在阴影里:“母亲,我说过我不会后悔,我便永远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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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陵桃在邬府用了午饭后便匆匆赶回了陈王府。
邬八月亲自送她到了二门上,邬陵桃拉着邬八月的手说:“高将军为人如何,你与他一路回京,想必你比我清楚。瞧你这般,也不是不愿意的模样,想必高将军倒也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只是那兰陵侯夫人委实有些不可测,你要多长点儿心眼。”
邬八月点头道:“三姐姐放心,你不是从前的三姐姐,我也不是从前的我了。”
邬陵桃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良久方才舒了口气,道:“人总是要成长的,不是从前的自己,谁又能说不是件好事?”
邬陵桃拍拍她的手:“我这便走了。”
邬八月颔首,邬陵桃顿了顿,又贴近邬八月耳边道:“邬陵柳出嫁,我定然是不会来观礼的。东西两府隔得近,这一趟你恐怕是避不开。到时候你跟她说,若是钱家想要攀上皇家,揽下一些皇家所御用东西的进贡,我倒是可以帮忙说上两句话。”
邬陵桃弯唇一笑,搭着如雪的手离开了邬府。
邬八月愣了会儿,方才明白过来邬陵桃的意思。
邬陵桃如今可是王妃,与邬陵柳的关系也并不好,自然不会纡尊降贵来观邬陵柳出阁之礼。而她要她带给邬陵柳的话,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感,那种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的炫耀,恐怕会令邬陵柳跳脚火大。
邬八月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带着朝霞往琼树阁的方向返回,心里却是打算不将邬陵桃的话转述给邬陵柳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临近琼树阁时,小道内侧拱桥里却突然钻出了一个人来。
邬八月吓了一跳,停住脚步定睛一看,不由失笑道:“二姐姐怎么在这儿?”
这人啊,还真是经不起念叨。
邬陵柳还是穿衣戴银的,一副富贵派头,恨不得将所有的金器玉器都往自己身上扒拉。
听得邬八月问,邬陵柳咳嗽了一声,装模作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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