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些不舒服啊。
邬陵桃揭过这个话题,也不允许邬八月再提邬陵柳。
说着说着,邬陵桃却是突然笑了。
“八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没等那么多时间,东西两府的命运,如今又掉了个儿了。”
邬陵桃冷哼一声:“东府之前凭借着的不就只有一个邬陵桐吗?如今邬陵桐失势,你看东府,这不就哑了?而我们西府呢?”
邬八月暗暗低下头。
“如今东西两府也分了家了,东府想要来借我们西府的势,就凭着分家时东府那个态度,除了祖父,恐怕府里也没人希望和东府打交道。”
邬陵桃顿了顿:“三婶母人还是不错的,可惜啊,二嫂子是大伯母的侄女。”
邬八月低不可闻地一叹。
她并不觉得西府现在的情况就真的比东府要好多少。
东府目前虽然沉迷,但至少远没有性命之危。
而西府,却是时时刻刻脑袋都拴在裤腰带上,保不准哪一天这秘密一被戳穿,全府上下都要掉脑袋。
邬陵桃还在说着东府的种种不是,邬八月的思绪却已经飞远了。
皇上如果真的知道祖父和姜太后之间的事,他最后会怎么处置邬家呢?
皇上隐忍不说,自然是不希望将帝母的丑事公之于众。
昔年秦始皇的母亲赵姬与嫪毐yin|乱秦宫,秦始皇最终将自己两个同母异父还未成年的弟弟给杀了,而嫪毐则被车裂,宗族尽灭。赵姬虽然苟活下来,但被亲子幽禁余生。
邬八月没办法将邬国梁与嫪毐等同起来,却不得不从嫪毐最终自食恶果的结局上,看到邬国梁的将来。
她浑身都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
如果皇上能忍,或许在姜太后的有生之年,邬家都会安稳无虞。
如果皇上不能忍,如今一步步抬高邬家,无疑就是等着给邬家最致命的一击,让邬八月再不能翻身。
即便是姜太后,也无法救得了邬家。
“八月。”
邬陵桃唤了她一声,邬八月醒过身来,轻声道:“三姐姐,何事?”
邬陵桃指了指另一边垂首站着的素服丫鬟,道:“祖母出殡的日子定了。”
☆★☆★☆★
慈宁宫中,姜太后和宣德帝相对而坐。
二人皆盼着腿,姜太后手中捏着一串佛珠,脸上容光焕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又要添孙子了。
姜太后心情很好,对宣德帝提了采选美人,填充后|宫之事。
她道:“眼瞧着有出生一个皇子,没想到五皇子却是个脑子有些问题的。邬昭仪那儿,太医也说将来生育皇子皇女的机会太小了,皇儿也不要再继续盛宠邬昭仪才是。更不该如近日一般,连后|宫都不怎么去。延绵子嗣,乃是皇儿你的责任。”
宣德帝应了一声。
姜太后便又笑道:“哀家娘家也有几个侄女儿,如花的年纪。到底也是皇儿你的表妹,哀家就走个捷径,改明儿宣了她们来,给皇儿你见见。”
宣德帝眼里闪过一记暗芒。
“母后操劳后|宫辛苦,既是母后看重的,朕也不必再看了。母后要是觉得合适,引进宫来,瞧着给个名分便是。”
宣德帝微微一笑,姜太后顿时喜出望外,连连点头道:“那哀家就替皇儿你做了这个主了。”
宣德帝颔首。
忽然,宣德帝却是突的叹息了一声。
“母后,邬老夫人过世的消息,母后知道吧?”
姜太后身形一顿,抬眼看向宣德帝。
“此事……母后也有所耳闻。”姜太后道:“皇儿问这个,是……”
“是这样。”
宣德帝笑道:“虽然邬老夫人也算是朕的师母,但朕跟从邬老读书时,年纪也已大了,和邬老夫人也只见过那么几面,印象并不深刻。可即便如此,邬老夫人总也算是朕的师母。朕想着,邬老如今沉浸在丧妻的悲痛之中,却是忘记了为他夫人来给朕讨一个诰命夫人的追封。”
宣德帝顿了顿,道:“朕觉得,还是不要等着邬老提了,再来追封这个诰命夫人。此事下旨追封,反倒适宜。母后觉得呢?”
姜太后脸上微微僵了僵。
片刻后她笑道:“皇儿考虑得周到,此事,皇儿看着办吧。”
姜太后想结束这个话题,宣德帝却是道:“可是诰命封赏等事,还是母后更为清楚。朕少不得要请母后拿个主意。”
姜太后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
宣德帝又“啊”了一句,道:“最近京中有个学子,说金榜得中之日,会求娶阳秋皇妹。母后可有听说?”
姜太后霎时一惊。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