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真的可以么?”她狐疑的看了一眼,只见秦显撇了撇嘴,认真道:“仅仅是装疯卖傻,自然是不够的。”
“表哥,到底是什么法子,你直说吧。”家禾见他现在的神情,就知道有转寰的余地,只听他道:“今天的事,最严重的不是你杀了那个丫头,而是你骗了五舅母,她的人我已经在半路同十一殿下截下了,你撒的谎,她也永远不可能再说出去。”
“什么?”家禾浑身一抖,震惊的看向他:“你是说……”
“她死了。”秦显回答的面无表情,“手法会让陛下怀疑到景王的头上,这样一来,他也会去查之前景王之事,不会怀疑到你头上,至于那个丫头的死,就只能让你的丫头承担下来,你再装出受了刺激的样子,到时候陛下便不会猜忌你有这样的手段。”
“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么?”家禾喃喃自语,没有意识到她手中的金簪已经不经意间被秦显夺去。
秦显看着她为难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额头,安慰道:“放心,这之后我会向陛下提议求娶你,到时候他只会以为我是为了同情你所以……”
这回还不等他说完,脚背突然狠狠的一痛,低下头只见家禾咬牙切齿的盯着自己,又好气又好笑的说:“表哥,你还敢再骗我!”
秦显懊恼,原本这家伙已经信了一半了,怪只怪自己太心急……
见骗局已经被戳破,秦显摊了摊手,无奈道:“我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你的胆子罢了,没想到你有胆量杀人,却没胆量嫁我。”
家禾气结,正色道:“我知道你刚刚那话是真假参半的,五婶婶呢?她真的已经?”
见到秦显点头,家禾倒抽一口冷气:“你们怎么……”
“失足落水。”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就结束了一条生命,此时此刻,家禾意识到和内宅中的争斗,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而已。
“为什么?”家禾有些愧疚,毕竟若非是因为自己,以秦显的个性,绝对懒得插手。
“这你就不要问我了,事儿是十一殿下办的,他说是受人之托,不过依我看,他是不想自己身边藏着他九哥的眼睛吧。”
九殿下,说的不就是景王么。家禾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了几分计较,以上回景王同刁氏的决裂程度,双方怕是没这么容易和好,那如果秦显误会了这个,又会是谁以什么样的理由帮助自己害死了刁氏呢?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寂寥的背影,想到了那个在心中熟稔了千万遍的名字。
甄琢……是你么?
看到家禾在走神,秦显微微有些不满,严肃道:“你碰上了这么大的麻烦,怎么也不派人去告诉我一声?”
家禾苦笑:“我倒是想,不过五婶婶她也不给我这个机会啊。”
二人正兀自说着,突然听到院子外头传来嘈杂的响动,还有火把在不断晃动。
见到此情此景,家禾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是刁氏的尸身被发现了。
如此大的动静惊动了府上的所有人,文老太太不得不亲自去跟陛下解释情况,将刁氏的死解释为失足落水,虞文帝叹了几声,吩咐随身太监赐了些金银安抚,便也没有再过问。
文二爷同云氏这边虽然十分震惊,但因为家禾之前的话,使他们都以为是刁氏说出了家碧非文五爷亲生,从而羞愧自杀,觉得对方既可怜,又更可恨。
家碧经受不住打击精神彻底崩溃,文老太太怕她冲撞了贵客便关在整日关在屋子里头,家禾曾经去看过几次,对方一见到自己就吵嚷着要她带着去见十一殿下,家禾莫名觉得可悲,恐怕家碧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疯癫了都念念不忘的情郎,就是害死自己母亲的凶手。
文府变故巨大,但仍旧勉力维持,终于在年底送走了文帝,在此期间,秋闱之事被查,徐清流丢了乌纱,但冒险拦路告御状,以为自己会就此飞黄腾达的陈寰宇却在试卷重验的过程中被发现文章中影射先皇处理前朝遗孤之事,致使文帝以为自己被前朝余孽耍了,于是追封了徐清流谥号,而陈寰宇则很快被性格怪癖的虞文帝砍掉了脑袋。这个关系到文府命运的大毒瘤也被正式除掉,也让家禾终于明白,为何前世面对重重不利,惠王最终还是登上了帝位。
因为他对自己父亲的个性实在是了如指掌,只要利用好虞文帝的疑心,太子也罢景王也好的,全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文帝走后,文二爷果然兑现了承诺,带着一家老小不顾文老太太的阻拦强行去了老宅,坐在颠簸的马车上,眼看着视线中的文府越来越远,家禾心中莫名觉得无比踏实。
现如今祸患已绝,即便是惠王上位,应该也不会以莫须有的罪名难为文府,剩下的,她该好好图谋如何去西蛮了。
她是真的,有些想念那片土地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