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口,原本想说出实情,但转念一想,穆佳英毕竟是西蛮人,在大虞身份多有尴尬,万一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就得不偿失了,于是立刻改口道:“当然不是,只是想着甄瑾那个小鬼头居然也在这里,看来是没有和你在一起了。”
甄琢不疑有他,点头笑了笑:“姨母怕她闯祸,所以放在了身边,要知道三年前我们两个可是这京城里有名的混世魔王。”
经他这么一提醒,家禾才想起来,自己初识他们,还是因为这兄弟二人陪当时还是惠王侧妃的甄昭良回家省亲,而那个时候,自己还纠结于文二爷和刁氏的私情上头。
一转眼,时间竟然过的是这样快了……
似乎前世,也是在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时间,她在西蛮遇见了狼狈不堪正在逃难的文家禾。
那这一世,她们会不会也在这个时间重逢呢?命运的轨迹一向顽固,家禾冥冥中总有这样的预感。
“想什么呢?”甄琢伸出手敲了敲她的脑门,听到清脆的声响这才笑道:“都说平日里让你多读些书,这不,也省的日后这里头空空如也啊。”
“你才空空如也!”家禾飞来一记眼刀,突然严肃道:“对了,你这一路上,有没有遇见过一个和我一般年纪的的姑娘?”
甄琢面色一变,立刻回道:“你问这做什么?”
看他这样的神情,似乎真的给自己问着了?家禾心中莫名有些忐忑的,她吞了吞口水,努力使声音听起来十分自然:“自然是随口问问了,我之前在店里给娘亲帮忙,有个外地的顾客走失了妹妹,所以来问过几次,都让我们帮忙留意着,我娘那个人你是知道的,又是老顾客的请托,自然要帮忙了。”
家禾含糊不清的说着,只见甄琢笑着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放心,我也会帮你留意着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说出自己见到穆佳荷的事情,毕竟,有些事情太过蹊跷,连他都解释不清楚缘由,特别是每每她眼中流露出的忧伤,总让自己莫名的心痛,好再他做了决断,让玉琼尽快将她送走。
家禾也没觉得对方隐瞒什么,心里还想着景王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劝他回去向陛下请罪,到底能不能达到应有的效果。
事实证明家禾的担心纯属多余,惠帝开始的确是勃然大怒,但在后来得知箭矢上淬了毒药以后态度立刻来了个急转弯,并且在良贵妃吹了吹枕边风之后将射伤景王的责任转而推倒的乌后头上。
城外景王的亲信左等右盼见不到主子,军心不免有些涣散,但好在为首的几人得到崇阳授意,都早有准备,将惠帝囚禁太子的旧账翻出,散步惠帝伪造圣旨,想要弑兄杀弟巩固帝位的谣言。
这样的谣言一传出,大家又始终不见景王露面,便都以为皇宫的大火以及所谓的擅闯长生殿全都是惠帝自导自演。不仅如此,许多立场尚未坚定的大臣心中不免也有所动摇,太子余孽更是趁此机会大肆作乱,惠帝一时间头疼不已。
正如家禾当初所料,京都七分一时间紧张无比,都认为战事在即,人心惶惶的。有些在京的外地商贾甚至开始花银钱打点守城的将士想要尽早脱离这个是非之地,家禾趁此机会同云岭秦显商量着合伙低价收购了许多地产。
此外,因为出入城的不便,粮草的价格也是水涨船高,家禾算好景王即将离京前几日将所有囤货抛售一空,又赚了个盆满钵满。
面对四起的谣言,惠帝咬牙挺了一月,直拖延到景王毒发多次,已是奄奄一息才又假惺惺的摆出兄长姿态,赦免了他的罪行并将他送回封地。
景王果然没有食言,在启程之前托穆佳英将解药悄悄送至文府,只是令家禾没想到的是,这解药并非普通药丸,而是由鲜血所制。
怪不得景王如此有自信让自己陪葬,幸好她没有抱着侥幸的心理,救了他的同时也救了自己。
只是……关于景王和文二爷之间的误会,怕是此生都难以再解开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微微有些遗憾,但是面对景王的离去,文家人心中的大石也顿时落地,文二爷便同云氏商量起日后的打算。
是回江陵?还是留在京都?
家禾自然希望是后者,只是眼下没了景王这个威胁,似乎便没有了留在京都的借口,她正为此事苦恼,却没想到就在此时,宫中竟然有太监来传讯,说是良贵妃要见自己。
这又是为的什么?!家禾忍不住联想起自己当初在被弓箭手围攻时留下的那一番谎话,心中不免心虚,但不论如何毕竟是贵妃召见,她自然不敢怠慢。
一番梳妆打扮,便上了驶往宫中的马车。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