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消息不仅仅传入谢府。
而是传遍了整个吉安城。
皇上驾崩了,太子袁笠即位。
阮妍不懂宫中的情况,也不知谢家和韩洛他们的站位。
但她貌似听大傻无意中说起过,袁贺野心十足,有心想要夺嫡。
如今是太子即了位,那就说明袁贺的阴谋未能得逞。
匆匆冒雪去了老夫人的松鹤院。
谢三夫人也在,屋子里虽然没有欢声笑语,但阮妍一眼就看出老夫人情绪不错,比昨日好像心情好了不少。
“阿妍,过来祖母这儿。”谢老夫人向阮妍温和的招手。
阮妍也谢三夫人见了礼,走到谢老夫人身旁。
“祖母,那边……”阮妍问。
“放心,都没事了,他们应该在年前都能赶回来。”谢老夫人轻轻拍着阮妍的手,温声说道。
这回,阮妍看出来,这不是安慰她的话,而是事实。
一颗心,终于咚的一下落了地。
谢三夫人在一旁道,“今年虽然不能穿红戴绿,不能热闹的办年夜饭,但我们也该准备起来了。”
“行,一切你去安排。不过,如此一来,迎儿与张姑娘的亲事倒要推迟一些时日了。”谢老夫人道。
国丧最少要三个月。
在此期间,举国下能举行各种庆典和娱乐活动,同时也禁上操办各种喜事,包括结婚。
“娘,这事我与二嫂商量,您就不用操心了。”谢三夫人道。
“成,交给你,我也放心。”谢老夫人点头。
谢三夫人先离去忙,阮妍则有些心事重重。
韩洛他们无事了,她自然安了心。
但这样是不是意味着哥哥已经拿回了属于他的东西,那自己呢?
是不是也要回到夏家去?
说心里话,她不想回去。
对那个便宜爹,她不认识,更谈不上感情了。
而从他当初能让母亲怀着身孕离开,然后不闻不问,就知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阿妍,怎么了?好像不开心呢。”谢老夫人看出她的情绪低落,忙握了她的手,道,“阿妍,等到过完年,你可以随着哥哥一起回家了,再也不用寄人篱下,高兴吗?”
“外祖母,我真的没有高兴的感觉,那个家对我来说完全是陌生的,我真的不想回去。”阮妍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傻孩子,那是你的家,以前被人鸠占了鹊巢,如今那恶妇被休弃赶出了夏家,你应该回去啊。”谢老夫人温声劝道。
“那外祖母,您能告诉我,我母亲当年是怎么回事吗?”阮妍忽然转了话题。
“唉。”谢老夫人轻叹一口气,“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说到底,还是那恶妇干的好事,是她一手设计陷害了你母亲,让你父亲误会她不贞。
你母亲被误会,本想一死以示清白,可这时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实在是舍不得腹中的胎儿,于是自求下堂离开了京都。
当时正好边关告急,你父亲忙于公务,也没功夫去细查,一直蒙在鼓里,并娶了那恶妇,后来恶妇知道了你母亲的下落,并知道生了你,她担心你父亲有天会知道事实真相,于是又让人去下毒手。
幸好你母亲早有查觉,在出事之前,将你托付给了张老爷,而她自己……而恶妇那边一直以为你与母亲一同丧生在火海……”
听完谢老夫人说的原因,阮妍更不能原谅父亲了。
恶妇固然可恨,可是做为丈夫,不明察秋毫,就这样盲目信了恶妇的话,以至于让发妻死于非命,而女儿也差点儿失了性命。
幸好后来师公将哥哥带走,不然,哥哥也毁了。
他也许是位好臣子,却不是好丈夫和好父亲。
阮妍长叹一口气,道,“外祖母,您认为这样的父亲,能照顾好我们吗?”
谢老夫人默了下。
可是不管怎样,她都是希望阮妍能回到夏家的。
回到夏家,恢复真正的身份,将来就能嫁入名门世家,享受荣华富贵。
虽然谢老夫人自己对荣华富贵看着并不重,但还是希望阮妍能得到这些。
还有在她内心深处,一直为阮妍母亲抱不平,阮妍回了夏家,相当于也是为崔玉莹正了名,为崔玉莹出了口恶气。
谢老夫人又劝了阮妍一会儿。
阮妍不想让她担心,就点头答应了。
反正这件事走一步算一步吧,到时再说。
因着国丧,喧闹繁华的吉安城安静下来,不少酒楼都闭门歇业了。
转眼间到了腊月二十四,何氏与张媛又着急起来,因张和成父子还未回来。
平日里,他们早就回了。
大家又都忙着安慰她们。
到了大年三十这天,终于守门的家丁一路奔跑着进来禀告。
回来了!
大家都回来了!
这个消息顿时让谢家上下沸腾了。
谢老夫人高兴的要亲自去大门口迎接。
大家见拦不住,就笑着搀了她老人家一起去迎。
迎至二门处,只见韩洛、大傻、谢临他们一行人正迎而行来。
众人的面上都有着笑容。
离开了这样久,终于回来了。
谢大爷、谢三爷也在其列。
张和成与张瑞父子也在。
苏南阳与苏雨颜一家人也在。
阮妍倒看傻了,他们怎么也在?
苏家父女不是向着袁贺吗?
“祖母,母亲!”谢临笑着高声喊,并小跑着迎来。
“阿妍。”大傻也高声喊着,带着笑容离队而来。
“大哥。”阮妍笑着迎过去。
一时之间,场面变得热闹起来,嘘寒问暖的声音此起彼伏着。
韩洛站在那儿,看着大家亲人团聚的场面,心中酸涩难忍。
虽然此番前去为韩家平反了冤屈,可这又有何用?
祖父线,父母亲,还有叔叔婶婶们,都已离他而去,如今这世上,只有他一人孤零零的活着。
且忽然之间,他发现人生失去了目标。
以前一直想着要为家人平冤,现在做到了,那他接下来的人生要如何去过?
这世上再也无人关心掂记着自己,活着好累!
“回来了!”陷入灰心的韩洛耳旁传来阮妍温软的声音。
他忙敛神看去,对上她温暖的笑脸。
不但面上带着笑容,就连眼睛里都有着浓浓的笑意。
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笑。
笑着笑着,眼睛里开始有点点泪花在闪烁。
等了这样久,他终于是回来了。
看着阮妍的笑脸,韩洛渐寒的心开始变得温暖起来。
“嗯,回来了。”他也笑了。
“怎么这样久?”阮妍问。
“说来话长。”韩洛应。
“外面冷,进去吧。”阮妍轻轻点头。
“嗯。”韩洛点头。
分明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不知从何说起。
大傻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二人,弯着唇角笑得欢快。
阮妍转身离开之际,忽然轻轻说道,“其实……我也想你。”
话音落,她就顶着红脸飞快的跑了,追上谢老夫人,挽了她老人家的胳膊,来缓解窘迫与尴尬。
这些日子对韩洛日益渐增的思念,让她明白自己在不经意间陷入了爱情之河中。
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不用再扭扭捏捏的隐藏,反正又不是真的十来岁小姑娘。
既然爱,那就大胆说出来吧。
韩洛愣在那儿,半晌没能缓神。
刚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那丫头说她也想我!
不可能,绝不可能,那丫头嘴倔得很,绝不会说这样的话。
他轻轻摇头,否认自己的想法。
大傻走过来,用胳膊捣了他一下,“喂,在想什么呢这样入神,阿妍可都已经走远了呢。”
韩洛反应过来,反瞪了他一眼,“没想什么。”
但一张俊脸却红了。
“唉,人人都说女生外向,我一直不信,现在才知道这话一点儿都不假呢。
刚刚我向阿妍迎过去,本想好好与她说几句话,结果她只说一句‘哥你回来就好’,然后就跑来你这儿了,真是让人寒心呢。”大傻抱着胳膊,故意酸溜溜的说话。
“那说明你这当哥的不称职。”韩洛斜了他一眼,丢下这句话,背着双手往前走去。
平直的唇线向上弯起。
那丫头终于承认了。
太好了。
“喂,谁不称职啊,你给我说清楚。”大傻在后面嚷嚷,并笑着追过来。
他知道韩洛是羞涩了。
一群人全部去了谢老夫人的松鹤院。
谢大爷将京城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下。
四个月前,先皇忽然病倒了,遍访名医不治,于是袁贺就开始动作起来。
而韩洛、大傻与谢家都是太子党,当然不能容忍袁贺得逞。
于是在京城展开了一场恶斗。
夏将军本来因着恶妇的关系,向着袁贺,但大傻将十四年前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并有相关的证据可以证明。
夏将军这才如梦初醒,毅然休弃了毒妇,并转而支持袁贺。
且就在这时,苏南阳也倒戈向太子这边。
经过一番恶斗,最后太子顺利登上大宝,袁贺则已血溅当场,一命呜呼 。
因为这场争斗双方势均力敌,故花了这样久的时间。
当消息传到吉安时,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日。
听谢大爷此时说起这件事,一脸轻松的样子,但阮妍知道,这其中的艰辛自不必说。
大家都少不了一番长吁短叹,就这样,龙座之上又换了人。
大魏还是大魏,只是君主已换了新人。
得知袁贺已死,阮妍长长吁出口气,这等恶贼死了好,大快人心
事情尘埃落定了,张和成父子回来了,何氏与张媛就准备搬回张家去住。
听何氏说了张媛的亲事,张和成也十分高兴。
但他与张瑞已经知晓张媛的所为,高兴之后就是一番狠狠训斥。
而张瑞最最伤心难过。
因为在回来的路上,大傻已经旁敲侧击的告诉他,阮妍已经心有所属,让他不要再想太多。
向谢老夫人提出告辞时,她老人家就留客,让他们一家人吃了年夜饭再回去。
但张和成还是想回家去过比较好。
谢老夫人倒也没有勉强,毕竟是国丧期间,要是聚在一起的人太多,说不定会被人诟病。
但她知道张家什么都没有准备,就让管事的去了厨房,将所备的饭菜每样都给张家送过去。
张和成找到阮妍,将一千五百两的银票递向她,“阿妍,这是年初你那一千两本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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