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鸿宇身边的侍女上前,为二人布菜。白流苏有些怅然,到底还是她太心急了吗?她自以为重生以来事事预知,却原来有太多太多的秘密是她始料未及的。比如陈慕雪也可以从单纯到如今的深沉,比如白老太太自始至终都不曾在意过父亲。
比如世道人心的公平从来都是艰难的,安鸿宇夹了口鲈鱼,皱眉道:“老了。”白流苏瞟了眼老神在在的舅舅,不由得气笑了。
“舅舅,我来找你,可不是为了看你吃饭的。”
“流苏,你不是低估了老太太,你是高估了人心。你家被老太太从白府逐出,那白致喜虽然流放,但是长房终究是白府嫡系,顶着白府的招牌。那三房白致和闷声发大财,损失最小,又得白老太太偏爱,趋炎附势之辈一如往日。偏生你家门可罗雀是不是?”
白流苏无声的点了点头。舅舅的话一针见血。父亲是个在上京被降级的芝麻小官。弟弟年幼,不能持家。她接过白老太太丢来的金银窟窿,要填平也需要时日。凤仪楼这些产业虽然做的大,可是眼下她还不能承认自己就是东家。
与外人看来,他们家才是白家最没落的那一支,是被白老太太变相逐出白家的一支。世态炎凉,不过爹爹和娘亲相亲相爱,幼弟勤勉爱学,她不怕没有出头之日。她只怨自己,手段到底不高明。
安鸿宇莞尔一笑,安慰道:“你也不必懊恼,怎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事你到底达成了目的。其一,白致喜一房气数已尽,其二,你本就希望分家,舅舅猜的可对?”
的确安鸿宇说中了白流苏的心思,自从娘亲跟她说了将星陨落一事之后,她时常觉得烦闷和不安。若是能劝说父亲分家,一家人移居他处,避免受战火之困,或许能解除她心头忧虑。
没想到白老太太在她准备好之前,就先摊了牌。既然分了家,她要劝说父亲另去他处便容易得多了。
“舅舅,我不明白刺史大人为何要插手?”白流苏还是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安鸿宇放下筷子,眼神颇有些玩味的看着她这位外甥女。虽然才十一岁的年纪,可是这幅眉眼和气韵在燕北足以艳压群芳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候要对一个人动手,并不需要太大的理由,可能仅仅是因为嫉妒。”安鸿宇说完便朝着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点头,转身出了雅间。
安鸿宇的确老道。白如卉正是抓住了陈慕雪的嫉妒。她将白老太太分家一事和盘托出,让陈慕雪占了先机,在佘老太君面前旁敲侧击,只说白家二房品德有失,逼着白老太太分了家。佘老太君近来对陈慕雪颇为信任,于是强令宋三爷打消了收白泽言为徒的念头。
作为回报,陈慕雪说服父亲大人出面保了白致喜一命,其实说是流放,不过也离燕北并不远。事情正如白如卉给陈慕雪描绘的那样,世态冷暖,白流苏先前的光环很快被人遗忘。那一日陈慕雪路过南大街,瞧见白家二房搬迁新宅冷冷清清,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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