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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酒宴直到夜色深沉方才结束,白致远一身酒气回来,怕熏到妻子,自去了书房睡了一个晚上。然而这一晚他却并没有睡好。今日在宫中发生的一切让他有种如坠云雾的感受。虽然这一次平息叛乱让他仕途平顺,可是这看似平顺的表象下,浮动着多少杀机。
次日百官休沐,清晨白流苏醒来,长欢说昨日老爷深夜回来歇在了书房,白流苏便带着丫环婆子去了书房,直到父亲整理停当,才把昨日的事情一并说了。见父亲脸上有忧色,不由得问道:“爹爹,莫不是昨日在宫中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白致远看了自家女儿一眼,本来朝堂之事不应该对女儿说,但是他这个女儿实非凡人。便道:“昨日我同你舅舅入宫受赏,皇上虽给我们加官进爵,赏赐财物,但是同时也把安氏经营多年的帝阁解散了。”
白流苏眉头一皱,转而又想开了,平静的说道:“嗯,这也是件好事。”
白致远讶异的看向白流苏道:“你倒是说说,好在哪里?”
白流苏看向长欢等人道:“我同父亲尚且有事要谈,你们都出去吧。”长欢会意带着众人出去。顺手关上了门,站在阶前为自家小姐把门。
白流苏这才走到书桌前,一边研墨一边说道:“君是君,臣是臣。大庆既然能出一个端木侯就能出第二个端木侯。舅舅掌握帝阁,安氏又是大庆第一富商,财可倾国。恐怕很早之前就令皇上如鲠在喉了。”
这番话也将白致远点醒,庆帝是踩着鲜血和尸骨走上了帝位,怎容身边存在一丝一毫的威胁。帝阁这次虽立了大功,可只要他不信任,那帝阁就不能继续存在下去。
看着父亲若有所思的表情,白流苏又继续说道:“此次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废了帝阁,正是父亲和舅舅激流勇退的好时候,若是到了淑贵妃端木侯那个地步,才真是无法挽回了。”白流苏说完心中冷笑,没想到处处可见捧杀的手段。
白致远点了点头,心中凄凄然,便不再多言。白流苏想起来时的目的,忙岔开了话题道:“父亲,郑王府的帖子女儿接下了,王妃的生辰,是不可不去呢。这次恐怕京中要员都要去的,父亲亦可同那些大人们多熟络熟络。”
望着白流苏一脸严肃的表情,白致远不由得一笑,伸手就在女儿鼻子上一刮,展颜道:“你方十一的年岁,就来教父亲处世了?”
白流苏脸色一红,才发现自己方才的确是太小大人了。再看父亲,已经转身拿起毛笔在纸上写字,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总之,女儿亦是为了父亲好。”
三日后,管家李靖遵照白流苏的吩咐,给全家置办了好几身新衣。最终白致远挑了件天青色的长袍,安氏则穿了一身杏黄色的连襟袄裙。白流苏给弟弟泽言选了件大红绣金鱼的小袍,又给他戴上虎头软帽,整个人就像是年画里的娃娃,煞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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