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城门还没有宵禁,西门处依然繁华,车水马龙地川流不息,吆喝声此起彼伏。卖菜的乡下大妈大爷们挑着空荡荡的箩筐,晃悠悠地走过。又有打扮时髦的富贾商旅们南来北往的穿梭,偶尔还有豪门巨富们的马车快速地奔弛,一切都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青苹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当然不明白他此刻的心思。
两人各有所思,想得都有些入神。
良久,青苹才打破了沉默,淡然说道:“如果这次能将贼子一网打尽,也算是为大奕朝解决了一大隐患。相反,如果这次让他们得了逞,逃出了京城,以后要想抓住他们就更难了。”
萧翎琰信心满满地接口:“你放心好了,父皇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那就好。殿下,我有些累,先去歇一会了。”青苹不忍看他张扬的表情,赶紧找了个借口溜掉。
萧翎琰丝毫不以为意,目送她离开。
青苹并没走得太远,她在守军的临时休息处歇了下来,躺在椅上装作在假寐,其实是在侧耳细听周遭的动静。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再过不久,就快要到子时了。
就在她等得昏昏欲睡之际,耳边忽然听到一阵嘈杂的人声,然后渐渐地有争执声传来。
青苹心里一紧,急忙快步往声音发源处走去。
只见两个城门郎围着一辆破旧的板车骂骂咧咧。拉车的是一位六十上下的大爷,满身的脏污,臭味熏得人忍不住作呕。
青苹不由往板车上望去,板车上整整齐齐地放着十来只半人高左右的木桶,木桶的边沿还残留着一些污垢,那些似乎就是臭味的源头。
看起来,应该是清理污垢的掏粪工。这年头没有自来水,没有下水道,城里住户们平素的日常清洁,都是需要掏粪工来解决的。
但是掏粪工一般都是在天快亮的时候出没,现在才刚过子时,他出城的时间会不会太早了点儿?青苹随即想到前世的碟战剧里,有过不少将人藏在木桶里运出城的例子,当下便起了疑心,拉了一个城门郎到边上细问情况。
城门郎告诉她说,“这个老汉其实是熟识的,他每天都会比别人早一点开工,所以收拾完后也会比别的同行早一点出城。但是因为今儿个情况特殊,才会拦下他问上一问。哪知平时性子随和的刘老汉,今儿个却是莫明地发了脾气,死活不让我们检查他的板车。公子,您看怎么办?”
青苹沉吟了一会儿,问道:“王爷呢?他去了哪儿?”
城门郎道:“他说有急事,刚才就走了。”
青苹面色陡地一变,“什么事这么急?竟连个招呼也不打么?”她心里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也来不及多想,几步上前,走到那个刘大爷面前,问道:“大爷,你为什么不让我们检查你的板车?”
那个姓刘的老汉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昏花的老眼里忽然流露出慌乱的神情,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道:“天天打这儿过呢,也没有检查,今天多什么事?老汉我还得赶时间,你们也恁地太无聊了!”
他在说话的时候,青苹一直在仔细地观察他。她敢肯定,这老头儿一定遇上了什么事,他的眼里除了慌乱,还有恐惧以及各种担扰和害怕。
“大爷,实话跟你说了吧。天牢里逃脱了重要囚犯,皇上下令全城搜捕。所以,今天你必须接受检查。否则,不能出城!”
青苹态度强硬地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她身后的那两人,正是锦曦帝派给她的侍卫,见状急忙跳上板车,捂着口鼻挨个地仔细检查。
令人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板车上的每个木桶都装得满满的,臭气熏天得很,哪里有丝毫藏人的迹象?
那两个侍卫尤不死心,又蜷着身子钻到板车下面去查看,也没发现任何情况。
青苹大感讶异。
尽管觉得这刘老汉可疑,但此时已没了留人的借口,只得挥手放行。
刘老汉拉着板车,飞快地出了城。
城门关了又合,青苹猛地回过神来,大叫:“不好!快!把刚刚那个老汉抓回来!”
她话才一说完,俩侍卫早已拉开城门,如飞而去。
然而就在这时,四下里忽然涌出许多的人来,个个健步如飞,往城门的方向奔去。
此时城门还来不及关闭,一群人转眼间就冲出了城。
城门的守卫们反应虽然也快,但仍是晚了一步,只来得及阻住最后出城的两个男子。那俩个男子被抓住后,二话不说,直接咬碎了嘴里的毒药包,当场死翘翘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就眨眼的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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