贷款,又很难从股市筹到资金,这必然使得次贷危机造成的市场萧条向实体企业方向蔓延。一旦实体企业也大量出现问题,又会反过来再次重挫股市,从而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大范围的经济萧条将难以避免。
等到股市真正崩溃,高盛通过两支债券与中小投资者的对赌显然会收获最终的胜利,这将是超过两百亿美元的利润,哪怕与各大券商、投资银行瓜分之后,剩余的利润也足以填补高盛此前在大米期货上的损失。
不仅如此,股市的崩溃,中小投资者的破产,又会反过来向华盛顿施加强大的压力,迫使国会不得不重新考虑那7280亿美元援助资金的方向问题。到那时候,华尔街将有足够的底气与华盛顿摊牌:要嘛把钱给我,要嘛大家一起死。
难怪威尔以一个加入高盛不足十年的新人身份,竟然能在执行董事会里与老资格的艾多蒙德斗个不相上下,苏玛暗自想到,自己可以质疑这个人的人品,也可以质疑他的心狠手辣,但有一点不能否认,那就是这个人很有才,很有眼光,而且极有手腕。
奇怪的是,苏玛竟然感觉自己能够从威尔的身上,察觉到一些韩冲的影子,也许他们才是真正的同一类人,只是不知道这一次韩冲是否有扭转大局的能力。
能从艾多蒙德的嘴里得到一个天才的赞誉,韩冲并不觉得多么荣幸,自家事自家知,他知道,若是没有前世的记忆存在,他根本不可能达到今天这样的高度,更不可能窥破高盛下面的布局。
当然,韩冲也不认为自己比别人差多少。凡尘中形形色色人们,或许会有一些智力上的差别,但除了傻子之外,人与人之间在能力上的真正差别并不大,关键还是在于后天的锻炼。
.若是没有前世记忆的帮助,韩冲不认为自己有机会在华尔街这种地方迅速崭露头角,而没有机会崭露头角,自己就没有机会独立操作一个项目,由此推演下去,不能独立操作项目,就摸不清其中各个环节的问题,也没有可能产生那种运作大项目所必须具备的大局观。
就像他运作的中国深圳企业上市项目,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股民,谁能从远在万里之外的俄格战争冲突,联想到这家企业的上市大有可为?这原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可它们之间的确存在着一种关联。
再有,即便在今天的美国,又有几个投资人能够从高盛大米期货狂赔这件事,联想到下一步华尔街将会集体向华盛顿逼宫?迫使其将援助计划更多的倾向金融界?
从这一点看,那些纵横华尔街,叱咤全球金融界的投资人、市场分析师们,实际上都是马克思主义者,他们都尊奉一条普遍联系原理。
“怎么,你还要走?”在久违的大沙头贫民窟,韩冲那栋始终保留着的寓所里,阿斯利无意识的转着手上那枚戒指,诧异的问道。
“嗯,估计就是最近两天的事,”韩冲低头看着手里一份厚厚的报摘,随口回答道,“刚刚接手一个项目,我要到东南亚走一趟。”
报摘是刚刚从赫尔斯金融拿回来的,他离开美国这段时间,公司有专人负责为他整理每天的报摘,按照他的要求,按日期,事无巨细,从经济到政治再到娱乐、体育竞技等等等等,每个方面的新闻都要整理一份报摘出来。
他现在正在看的新闻,是本月14号华盛顿发出的白宫新闻发布会采访内容,内容的具体信息,就是布什正式宣布美国解除近海石油开采的行政禁令,并将在近期对14块区的开采权进行公开招标。若是将这份报摘扔到一边,去看那份财经类的报摘,就能很惊讶的发现,在财经版块上,仅仅是一天之隔,也就是本月15号,便有一则相关消息刊登在报纸上:国际市场原油价格大幅回落,其中纽约市场创出1991年以来最大单日跌幅,油价盘中跌至120.42美元每桶,最终收于122.19美元每桶。
透过这两条新闻,韩冲似乎能看到大批有金融界背景的游说公司说客,往来于华盛顿的各个街道。
“对啦,拉里那边怎么样了?”眼睛看着报摘,韩冲似乎还能想到别的东西,他随口问道。
“已经接触过了,他现在对任何一笔投资都舍不得放弃,更何况还是上亿元的额度,”阿斯利说道,“这段时间,他一直希望能跟你见个面,好好谈一谈。”
“我现在没时间,”韩冲笑了笑,说道,“最主要是没钱,你找个理由拖上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