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合,摇着尾巴无力地拍拍打打,她做不了任何事。
就连想平平静静地死了,也不能被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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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在这儿还好吗?”红云凑近她,声音温柔关切、吐气如兰。
她只是闭着眼睛。
“奴婢让兰儿在外面等,您也知道,奴婢挑上来的这个丫头,说话不大好听呢。”红云轻轻笑起来,“气死了太太可怎么办呢?”
笑声变大了:“太太这就死了,可白费奴婢顶风冒雪地来一趟了。”
她闭着眼睛。
“太太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老爷虽说脾气不好,可平时从来不这样下狠手打你的。”
声音变高了,红云应该是站了起来,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太太真是好性儿,难怪在家里的时候,都背地说你是‘二木头’。这就告诉太太吧,让你死也死个明白太太,你怀过身孕啊。”
什么?
她下意识地想抬手摸摸小腹。
上个月她月信不来,真的是有孕在身了吗?可为什么大夫又说她只是不调之症?
红云的声音在她头顶远远地传来。
“太太有了身子,做奴婢的怎么能不上心呢?所以啊,只好花点钱让大夫说假话了。太太是不调之症,奴婢才是有身子的那个。”红云又笑起来,“有了身子的奴婢,不小心被没有身子的太太撞倒了,你猜老爷会怎么样呢?”
原来、原来这就是自己被丈夫暴打一顿、关在柴房里几日水米不打牙的缘故!
“而太太的身子还未足月,要处理也简单。趁着翠眉那蠢丫头给你送吃的,掺上点打胎药……”红云的声音低下去,“这两日太太肚痛不止吧?要是太太今天晚上不死,就能等到胎掉下来,要是太太这就死了……哈!”红云娇俏地笑起来,“我就不是姨太太,而是徐家大太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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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全身都疼。
有本书上说龙被揭鳞是世间痛楚之首,现在她受的苦痛,是不是可以与之一比?
红云离开了,走前用脚尖碰了碰她始终未曾动过的身体,似乎是怀疑她已经死了。
可是她的整个灵魂与血肉,都前所未有地清醒。
她心里烧起了一堆火,烧得她肝胆俱裂、五内俱焚,烧得她想破口大骂,想怒目而视。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如此下场?
在家族不受重视,被生父当做赌债抵押,被丈夫奚落打骂,被丫鬟侮辱嘲讽,被侮辱、被虐待、被欺凌……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她不够强,不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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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祖母那边,你要安分,你要忍耐,你要做一个好人。”
是谁说过的话,从她十岁被接回齐府之后,就反复在耳畔提醒她。
要做一个好人。
要做一个好人。
要做一个好人?
不!
就因为她太好了,对所有人都好,才沦落到今天,走到了几乎是绝路的一步。
不!
不能死,不想死!
不能就这样作为一个软弱的、怯懦的好人死去!
要活着,要活下去!
要翻身,要成为一个比坏人还坏一百倍的好人,要把那些将她踩在脚下的坏人,一个个踩到万劫不复的地狱里!
终此一生,不求好人有好报,只求坏人死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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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欢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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