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谁是谁非,只要有丑闻,他们就愿意传播,并且不吝啬用自己的想象力将这件事描绘地更加香艳。
而另一件有关十里花街的白鹤楼,虽也是一传十、十传百,却是少有人夸大、的的确确的一桩事实。
那就是白鹤楼贩卖的四样点心,十天内成为京城闺秀贵妇之间聊的最多的茶点,人人都想尝尝这家白鹤楼的茶点,可这家酒楼偏偏每天只卖一百盒,分到单种,不过二十五盒。午时起售,卖完即止,任你有千金在手,也绝不多卖一盒。
世人都有好奇心,又喜欢得到稀罕物事,越是难得,越要得到以显示自己的特权品阶。吃到白鹤楼点心的就把那四样点心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没吃到的就抓心挠肝,怎样也要想办法让家丁仆从排队买回来。
区区十天,大街小巷、酒楼茶肆、亭台楼阁,只要是有女人凑在一起的地方,就少不了“白鹤楼的点心”这个话题。
这个话题,自然也传到了兴国公府两位千金小姐的耳朵里。
大姑娘沈柳正坐在房间里生闷气,一只帕子被自己扭得股糖一般不成模样,丫头递上茶,她也食之无味。
沈柳将茶盏搁在桌上,焦躁地站起身,问站立在一旁的丫头:“春纤儿,我问你,那白鹤楼的点心,到底是怎么传得轰动满京城的?”
春纤儿低着头小心地说:“回姑娘,奴婢是听二房的管事娘子徐嫂子听的,她那天出去采买东西,在摘星阁附近听到的。说是现在京城里都以吃到白鹤楼的点心为一大乐事呢。”
沈柳一听“乐事”二字,柳眉倒竖,忽的把那茶盏哐啷摔在地上,春纤儿躲闪不及,茶盏的碎片割破了她的脚。她咬咬牙,不敢吱声,忙忙地蹲下去捡碎片。
沈柳摔完了茶盏心情还是不好,又骂道:“什么乐事!死蹄子就不会说点好听的让你家姑娘舒舒心!那白鹤楼不就是那天和沈澈坐在一起喝茶那个女人的酒楼?没想到一个布衣,下贱的人,居然有法子让宫里都对他们家的点心产生了兴趣!”
春纤儿直起身子,惊疑地问沈柳:“姑娘是听贵嫔娘娘说的?”
“可不是听姨母娘娘说的。”沈柳皱皱眉,“前两天我去摘星阁,掌柜也跟我说了白鹤楼的点心很火爆,本姑娘想,一个小小的酒楼搞的点心,又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倒是他们几个月的利本姑娘都不满意,就那点子钱,够本姑娘干什么!没想到今儿个去宫里请安,姨母娘娘也问我那白鹤楼点心!”
春纤儿看沈柳皱着眉头生着气,只想立刻带着茶碗的碎片逃出这间屋子,可是她又不敢,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既是这样,那明天奴婢找小巧儿他们再去排队买就是了。”
沈柳恨恨地咬着牙,“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点心,居然敢这么大的架子,若是不好吃,本姑娘一定砸了他们家的招牌!”
她不耐烦地挥挥手,把春纤儿打发出去了。这丫头老实又忠心,可惜就是太老实了,跟算盘子珠似的,自己竟然没长一点脑子。如果排队买不到,不能想点别的办法吗?
要不是早上被老爷提点了几句,让她安分守己,不要整日往外跑,她今日就自己去白鹤楼一探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