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钟意连忙摆摆手,“我这里还好,账上……账上还有银两。”
钟意本想说账上有二百两银子,都是她这几日靠卖点心挣到的,还没花出去。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她还是不放心沈澈,怕这个贫穷的贵公子把她的资金都要走。
沈澈虽然查账查得很勤快,却是始终不知道白鹤楼的流水和利润。因为钟意是用现代简体字和阿拉伯数字记账的,再加上超前的借贷记账法,账本上的东西对沈澈来说简直像天书一样。
沈澈也问过钟意都是从哪儿学会的这些鬼画符,钟意一句“去了的婶子教的”就想敷衍过去。沈澈又问那婶子是从哪儿学的,钟意就说婶子是少数民族,所以写的字中原汉人看不明白。
除了死去的婶子,钟意在京城也没别的亲人,饶是沈澈神通广大,却是查不出钟意的半分端倪。
所以有关账本一事,就被钟意糊弄了过去。
上面有多少钱,沈澈不知道,只看白鹤楼每天都有人往里送家具送摆设,就知道钟意是挣了钱的,还挣得不少。
钟意这边正宝贝着自己的银两,却不知道沈澈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他背着手走在沈栀后边,看着沈栀坐上马车——他还有别的事要办,先不回府了——沈澈转过身,笑得俊美无比,对钟意说:“掌柜不要忘了明天陪本公子去看花。”
沈澈不说,钟意还真忘了,听他又提起来,一张脸又涨得通红,但是有把柄捏在人家手上,也不得不从,只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紫烟好好收拾你家姑娘,把她打扮得漂亮些。”沈澈上上下下看了看钟意,用一种嫌弃的口吻说,“天天像个后生似的,像什么样子呢。”
“关、关你屁事啊!”钟意看看自己卷起来的袖子和为了方便塞到裤子里的裙子,忍不住骂道。居然连她的形象都要管,他是谁啊他!
沈栀在马车上听到沈澈这句话,忍不住掀了帘子往外望去,她的二哥哥正好转过脸来,她看到了那一抹掩藏不住的笑意。
她多久没看到哥哥这样笑过了?自她的娘亲和姨母,也就是沈澈的生母在同一天死去后,她的哥哥,就再也没有露出这样的笑容。即使是笑,那笑容也透着冰冰的冷意,那双黑如潭底的眼睛,有时连她都会感到一丝惧意。
可是她的哥哥,居然对着一个普通女子,一个酒楼掌柜露出纯真无邪的笑容。虽然哥哥是背着身,不想让那女子知道,但沈栀以一个小儿女的心思,还是明白了哥哥的感情。
她的哥哥,沈府的二公子,应该是喜欢上了那个叫钟意的女子吧?
只是两个人,似乎谁也没有发觉,当他们站在一起时,一个翩翩地,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一个磊落的,带着几分不甘的恼意,他们的表情,他们的身影,即使是美如十里春风,也是远远不及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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