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次钟意没说起来的话,紫烟没得到钟意的眼色,只是站了起来。
“奴婢该死,对不起姑娘,求姑娘狠狠责罚奴婢!”说着就“咚咚”叩起头来。
钟意第一次看到有人给自己磕头,心里也惊着了。正不由自主想弯腰把这银蝶扶起来,刚刚招进来的那个李小四忽然愣头愣脑凑过来说了一句:“掌柜的,我干点啥?”
这一句话让钟意清醒过来,暗自责备自己怎么被人磕了几个头就迷失了方向。这个银蝶就算不是本尊原来的丫鬟,是个单纯的来面试的人,也不能轻易打发了。
这人眼空心大,绝对是个一等的刁钻古怪之人,不一上去就立几下威,是不可能让她服帖的。
管理要的就是胡萝卜加大棒,恩威并重,钟意对紫烟、永成永良等人都是施恩,那是因为这些人本性纯良,而这个银蝶,是一定要把大棒子先举起来吓唬她的。
于是钟意并没有管银蝶,反而对李小四说:“小四,你刚来,先去厨房找永良哥哥熟悉下咱们酒楼情况,他要是忙,你就去后院找一个叫牛富贵的大胡子番邦人,他听得懂汉话,不过要慢点说。”
小四清脆地说了声:“知道啦!”就鸟一样地飞出去了。
等小四欢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厨房,钟意才回过头看跪在地上的银蝶,从她跟小四说话时起,那磕头声就停了。
感受到钟意把头转了过来,银蝶的磕头声,又响了起来。
“你现在是自由身,在我面前说奴婢,还给我磕头,不是折我寿吗?紫烟,快把这姑娘扶起来吧。”
紫烟已经站在银蝶身边,满面焦急之色,却不敢擅自扶起银蝶。听到钟意这样说,才赶紧把银蝶拉了起来。
“快别这样了,咱们姑娘变了性子,已经不是——”紫烟话没说完,被钟意打断了。
“紫烟也是很久没立规矩了,居然自己就絮叨起来。”
这句话说得冷冰冰的,紫烟不禁打了个战,自家姑娘可几乎没有对她这样过,对别人也没有这样过,除了那一次,她在摘星阁上对那沈大姑娘。
紫烟看向钟意,感到自己姑娘身上,多了一种叫富贵逼人的气质。
“奴婢,奴婢该死。”紫烟轻轻说。
“罢了,知道错了那就罚你不吃晚饭吧。”钟意轻飘飘地说道。
紫烟说了声是,不敢再言语,小心地站在一边。
银蝶偷着觑眼看向钟意,看来有关自家姑娘的传闻,都是真的了。这个上吊不成的娇小姐,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绝对不是在那个小院里,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娇小姐了!
银蝶额头有汗冒出来,她开始感到怕了。
“银蝶是吧?”钟意又开口了,“我再问你一次,你来我这儿,是要找差事吗?还是来买点心?找差事就告诉我你能做什么,买点心请到窗口那里排队,我们马上就要营业了。”
银蝶咬咬牙,没敢再跪,而是给钟意施了一礼,恭恭敬敬说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奴婢不是来找差事,也不是来买点心的,奴婢是来投奔姑娘的。”
“我可不敢收平民做为丫头。”钟意呵呵笑起来,脑子里想的是某部很著名的宫斗剧里的熹贵妃面对皇后的高冷笑容。
“奴婢,奴婢……”银蝶果然被那笑声镇住了,话都说不利索了,“奴婢的身契,是死契,是不能买卖的。当日姑娘发卖我,人牙子为贪钱,并没有对姑娘说。近日奴婢做工的府宅发现了奴婢的身契是死的,把奴婢赶了出来,奴婢实在是走投无路,求姑娘收留……”
“你在撒谎呢。”钟意又呵呵笑了两声,把银蝶笑出了一脑门的汗。
笑完钟意也不听银蝶解释,就说道:“我身边这丫头紫烟,是这月初七到我这里的,她那时被一个贵公子赎了出来,那公子同时也派人赎了你。也就是说,买你的那家在二十多天前就知道你是死契,把你赶了出来。既然是死契,你理应立刻到我这里,白鹤楼没有倒,我也没有死,十里花街上都有我的传闻,你却为什么单找这一天我招人时过来?”钟意将身子半探,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问那银蝶:“你说,你瞒了我什么?”
银蝶紧紧咬着嘴唇内侧,血都快咬出来了,差一点就要道出实情,可她仍旧努力挣扎着分辨道:“奴婢、奴婢原本想回老家寻亲……”
这下连紫烟都急了,忍不住推了银蝶一把,“你家里人都是京中做官的,抄家之后都被投进了官奴所,你早就说老家什么人都没了,怎么又要回老家?银蝶你就好好跟姑娘说,别再说些不着调的话了。”
银蝶恨恨地咬了咬牙,没想到这个紫烟还是如此实心眼子的跟在这娇小姐身边,看这情景,这二十多天只有她与小姐二人,倒是生出了比平时更加深厚的情谊,那她还如何再仗着以前教小姐读书识字的功劳要挟于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