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没等银蝶回过神,又说道:“你这身衣服是暂时穿紫烟的,还要还给她。你一个杂工,不能穿这样的衣服,一会儿我让紫烟给你找身粗布衣服换上。”
银蝶面色僵硬地站在那里,一时间没有说出话,从账房到杂工,这待遇差得也忒大了些。
钟意冷眼看着银蝶的表情变化,看着她暗自咬着一口银牙,脖颈处有青筋隐隐显现,看着她双手渐渐成拳,又努力放开,最终心不甘情不愿地对钟意施了一礼,“奴婢谢姑娘收留之恩。”
“不用谢,也谢不着,你那身契既是死的,本就是我的人。”钟意盯着银蝶的眼睛,对她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是不是?”
银蝶低着头说声是,虽然是满面不甘,却也看上去无可奈何了。
“你既是我的人,那就应该言无不尽,我问到的你要告诉我,我没有问到的,你也要主动说。”钟意瞥了紫烟一眼,又将目光收回,对银蝶说道,“你知道了?”
银蝶的身子抖了抖,轻声说道:“奴婢知道了。”
“很好。”钟意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往门外走了一步,又转身说,“忘了告诉你,杂工都是住在厨房旁边的厢房里,东边的是男丁住,西边的是女子,目前就你自己住,挑一张铺吧。还有,你虽是签了死契的奴婢,但是在我这里,也是有工钱的,干得好还有红包,你和新来的李小四拿一样的,一个月二百个钱。”
“你还有什么事不明白,就问紫烟吧,掌柜我要继续出去招人了。”钟意说完,就走了出去,将门虚掩,静静地站在原地。
屋里传来一声长叹,是紫烟的。
“银蝶,姑娘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小心些吧。”
“怎么能让我干杂工呢?我这一身的本事不是使不出去了吗?你又不识字,能干多少活?”银蝶和紫烟说话的时候,倒是很有小姐的风范。
“也许只是暂时的,现在咱们日子好了,最开始别说你了,就连姑娘自己,都是亲自推着车上阵卖茶呢。”
“怎么上个吊就变成了这样子……”银蝶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她真是我们姑娘?”
紫烟惊讶的声音:“不是我们姑娘是谁呢?你自小在姑娘身边长大,难道还不认得她了不成?姑娘腰后的那块朱砂色胎记,可是清清楚楚的呢!”
传来银蝶的长叹声。
钟意迈开步子,走向酒楼门口。
一个下午,钟意没有招到合适的人,反倒浪费了不少嘴皮子。好多人以为在钟意这里也能买到点心,又排起了长队。
钟意感到有些焦躁,天还没黑,就把椅子搬回了酒楼,那张大红纸却留在了酒楼外边。
银蝶已经换上粗布衣服打扫起了大堂,看她的动作,倒真是做过苦活的。钟意看银蝶不像刚来时那样做作了,心里一软,就对银蝶说:“你先别擦了,一会儿咱们吃完饭,饭毕我们要按例开个会,这些活计明天再做吧。”
银蝶从没听过“开会”这两个字,就愣住了。
紫烟从厨房里走出来,对银蝶解释道:“姑娘每晚都要咱们凑在一起说说话的。”
银蝶点了点头,忍不住又看了钟意一眼,正好被钟意发现了。
钟意在心里摇着头,这人还是不老实啊。
不过眼下钟意没心思计较银蝶了,她的心思,都放在了招人这件事上。
靠贴告示等人上门这种方法根本行不通,钟意要的都是成手,什么都不会的她可没空去培养,而且钟意毫无根基背景,那来历不明的人她也不敢用,万一存了不一般的心思呢?
这筛选条件一多,能招到的人就很有限了。
两天时间招到一个李小四,已经算运气。
下午钟意又抽空观察了一番这个半大小子,对自己的眼光很满意。李小四浑身上下都透着“单纯可爱”的气质,与富贵兄的性格很搭调,所以李小四也有事没事围着富贵兄转悠,钟意怀疑那三个字“你好毒”,就是李小四教的。
但光有一个店小二可远远不够,钟意急需的厨子、改刀、白案等人还没着落,那个银蝶倒是可以用来管账,可眼下钟意是绝对不会用她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做生意,一个人创业时是最难、其实也最简单的,因为可以自己掌控,赚了赔了都是自己;等到要扩大团队时,就涉及到了用人与管理,牵扯到的问题就多了。怎样找到合适的员工,怎样留住自己青睐的员工,怎样发挥员工的特长,都是一个管理者的必修课。
在现代社会,招人根本不需要钟意出马,她只需要对HR提出她的需求就好,但在古代,HR什么的是想都不要想了,吃完晚饭,钟意托着腮望着自己手里的所有人:首席助理紫烟、点心组核心骨干罗成、蔡良、后勤组园丁牛富贵、大堂服务员李小四、大堂保洁人员银蝶……
以目前白鹤楼的情况,这个团队至少有三个人的职位是多余的:助理、园丁、保洁人员。
白鹤楼现在还远没到需要这三个职位的地步。
按照正常的管理思路,钟意应该发展紫烟做厨子,解决厨房无人的燃眉之急;将富贵兄和银蝶也派到厨房,填充厨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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