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喧闹一天的白鹤楼归于寂静。
伙计们忙了一天都歇下了,包括安杰在内的十五个“武林高手”,也因为多喝了几杯钟意亲自斟满的玉澈酒,而陷入了沉睡。
钟意的房间里,只有钟意自己。她换好一身男子的短打,头发梳了个髻,用布巾包好。
眉毛是晚上打烊后就修好了的,眉形定三分颜色,一道浓黑的剑眉画到脸上,钟意立刻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小后生。
她背好了包袱,包袱里有两套换洗衣服,还有她攒的一个月工钱,还拿了两锭二十两的大元宝,又有两吊钱当做打尖用。
玉澈酒里的蒙汗药也是早就偷偷备好的,安杰等人不疑有他,再怎么英雄好汉,蒙汗药一下肚,也只有睡觉的命。
牛富贵早就等在后院,驾着一辆骡车。
看到钟意出来了,打了个手势,两个人趁着夜色,偷偷地离开了白鹤楼。
坚决不去国公府,这是钟意的政策方针,在怎样也摆脱不掉沈澈的情况下,钟意只好使出三十六计的最后一计:脚底抹油。
其他人,包括紫烟在内,不是跟沈澈有关,就是跟白鹤楼有关,只有在花街上认识的老外牛富贵,是单纯因为钟意留在这里的。
钟意猜得没有错,她说她要走,富贵兄果然毫无留恋,立刻就说如果她要走,那他也不会留下来。
“那咱们去哪儿呢?”有一天,当钟意又找了个没人注意的场合,跑到后院偷偷和牛富贵商量。
“先去我叔叔那里,过段时间我们离开京城,去云南玩怎么样?”牛富贵如此提议。
钟意拍手叫好。
认识个老外真是太好啦,看人家这人生观,这才是新世纪的生活态度啊,总守在京城,哪里有出去游山玩水好!
呃,钟意想到这里,又对白鹤楼产生了不舍之情,这么一走了之,其他人怎么办……
可就算她不走,那沈狐狸也要把她搞回府里去啊。
以她和沈澈的交情和她对沈澈的了解,他应带不会让她做通房丫头,可是以保护为名,就把她留在府里,也非她所愿啊!
还是走为上吧,先离开一段时间,等沈澈想明白了,或者不那么钻牛角尖了,她再回来想办法。
眼下留在白鹤楼,可就难逃去国公府的厄运了。
下定决心的钟意和牛富贵制定好计划,然后驾着骡车,静悄悄地离开白鹤楼。
两个人先在城边的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牛富贵就拉着钟意往郊外驶去。
钟意的心情无比复杂。
这么简单就一走了之了?
她回头看去,白鹤楼早就看不到了,就是连硕大无比的京城,也离他们越来越远。
好在牛富贵心思单纯,开始和钟意讲他这几年周游世界的经历。
“掌柜若是愿意,我们还可以坐船去很南很南的土地看看,那里边住着很黑的人,跑得很快……”
钟意感到惊奇,这富贵兄居然连非洲都去过?这么说来,富贵兄是个深藏不露的旅游家?
难怪处事如此洒脱呢。
“富贵兄,周游世界,需要钱的吧。”钟意问道。
“不用多少钱,卧会搭猎!(我会打猎)”富贵兄胸有成竹地说。
看看富贵兄不怎么强壮的小身板,钟意只好当他说了个笑话。
她倒是没想那么远,只想着先暂避一时,还要回白鹤楼呢。
骡车不紧不慢地行走在民道上,虽然慢,不歇气地跑了一上午,也走了不少路了。牛富贵说再走上一个时辰,就到了他神父叔叔所在的教堂了。
钟意于是和牛富贵把骡车驶离路边,靠在骡车上歇脚。
而事情,就在那一刻,发生了变化。
先是两三个徒步的路人在钟意和牛富贵停下来之后,突然也停了下来。
钟意这才发现,这一路上,似乎一直有几个路人,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还没弄明白这几个人和他们是否有关系,忽然又有一辆马车飞一般地驶了过来,正好停在钟意面前。
从马车上下来两个人,立刻就抓着钟意往马车里塞。
“哎,干什么你们!”钟意本能地叫起来,开始挣扎。
牛富贵也从骡车上跳下来,操着生硬的汉话与来人理论,同时撕扯抓着钟意的人。
这时钟意看到那几个路人也凑上来,都将手放到腰间,腰间隐隐有光闪动。
是兵器!
“富贵兄,危险!”
钟意话还没说完,眼前就荡起一条血线,富贵兄被人当胸劈中一刀,大叫着倒了下去。
“啊啊啊啊——”钟意不顾一切地用力挣扎,本来就没有痊愈的指甲再次鲜血淋漓,“富贵兄!”
“老实点!”抓钟意的人毫不留情,立时就扇了钟意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打得钟意眼前金星直冒,头发也散乱开来。
“真的是个女子!”刚刚打钟意那人见了,笑道,“这趟居然是肥差。”
说着就把手往钟意脸上蹭,“长得还不错呢。”
钟意嘴唇已经破了,嘴角流着血,白着脸大叫一声,“不准动我!”
“哟呵,这小娘子好大火气。”那人揪住了钟意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后拉,疼得钟意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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