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富态毕显,出现了双下巴,再没有青年时的俊美不凡。
此时因为过分气怒,他的神情更有些狰狞,看着有些骇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拿起桌上的通告快步来到苏芝的身前,重重地摔在她的头上,“你倒是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芝双手紧攥着衣角,身子微微地颤抖着,不停地在心里呐喊着。
明明一切都在她的计划当中的,她斩断了那贱人原本应该救下重病不治的杨芙蓉的路,两次设计让她根本不可能如前世般得到萧瑾扬的钦佩反而令他厌恶,让她再不能如前世那般,为杨芙蓉那贱人牵线搭桥,从而得到杨芙蓉的更多助力。
明明她还先下一手,已经找到与她结怨颇深的骗子虎子闹到了御史郭大人府门前,逼着瞿大人不得不接下并迅速地判定这个案子,还将那冒牌货的死都推到了她的头上的。
明明她已经逃无可逃,成了任她屠宰的羔羊,便连她可能借助的魏家也濒临灭绝。为什么就在这最后关头,事情会变成这样?
即将走向灭亡的魏家来了个大颠覆,死亡边缘的她也从被告变成了原告,这一切,都是谁在推波助澜,是谁在暗暗地助她?还是杨芙蓉吗?又是杨芙蓉吗?
难道,前世的命运,即便她提前预知,提早布置好一切,斩断一切她可能得到的助力,到头来,七弯八拐之下,命运的轨迹又要重回原处,她还是要回到苏府,而她和娘也终究要……
不!不!
她绝不要再走上前世之路,绝不要和娘再去过那不堪的非人的生活!她要阻止她入府,她绝不容许她入府!
“老爷,那杨华平一向与你不和,这事定是他故意弄出来败坏老爷名声的,跟芝娘没有关系,跟芝娘完全没有关系啊。”看着苏芝的身子颤抖得厉害,邹桐艳心中惊慌不已,忙一把推开身旁的仆婢,瘸着左腿走上前去,将苏芝护在了身后,冲着苏文成道。
“他弄出来的?”苏文成冷笑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要瞒着我吗?你们当真以为,就凭着你们那些小伎俩,就真的让我完完全全地相信了那女子就是我苏文成的女儿?”
你没有相信?原来你并没有相信,却一直以来并没有揭穿,是因为心里并没有责怪我们母女的意思吗?
邹桐艳微微一怔,旋即眸底掠过喜色,一把抓住苏文成的衣袖,挤出两滴泪道:“老爷,这事说来话长,其实芝娘她也是一片孝心,她……”
“我是一片孝心,我只是想帮着娘弥补心中的亏欠。”苏芝敛去眸底的阴寒,红着眼眶含着泪看向苏文成,“娘一直对姐姐远离家中而在半路出了意外感到愧疚不一,总在无人的时候责怪自己当初没有耐心地劝着姐姐留下,否则,也不会出事。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便想着寻个合适的人回来,解了娘心中的这个结。爹,您是不知道,娘乍一听说我将姐姐带回来时,神情有多么激动。一高兴之下,便指了身边最看重的雨桐去服侍您,说是如果她能在明年过年时给您添个儿子,咱们家便儿女双全了,她也算对得起苏家的列祖列宗了。”
邹桐艳忙抬起袖子假意拭泪,掩去眸中的震惊和因为惊诧而大张的嘴巴。
让最看重的仆婢去服侍自己的丈夫,哪里是她高兴之下做出的举动,分明是她拗不过女儿又听她说有大用处才不得不叫过去的。为此,她还好几天茶饭不思,心里堵得慌呢。
难道,弄了半天,她就是为了这时候在丈夫面前落一个美名?
“好在女儿去了一趟兰阳镇,”苏芝陡然一变的语调让邹桐艳急急地收回神思,侧目看着这个近来变得比她还老成持重的女儿,“否则,倒要让那些人如愿了。爹且放心,那个人绝不是姐姐。女儿去兰阳镇的途中一路打听,恰好打听到姐姐失事后不多日,便有人在风清镇下流的溪涧中寻到了一具四五岁大的女童尸首,据他们的描述,跟姐姐几乎一模一样。可见,如今的事,不过是杨尚书弄出的幌子罢了。何况,她到底是不是姐姐,不是还有许多人能证明的吗?姐姐身上的胎记,那稳婆和韩家舅舅舅母可是清楚得很哪,岂容她一家之言?”
“对,有证人,还有证人。”苏文成眸中的忧色瞬时减去不少,忙点头附和,“到时只要能证明她不是我苏文成的女儿,她所说的一切便都不成立了。杨华平,想要对付我,可没那么容易!快,让人吩咐下去,好好安葬那丫头,弄得越悲伤越隆重越好,我要让全京都的人,都感受到我得而复失的哀痛,都知道我苏府这么多年来得到的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名声,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摧毁的。”(未完待续)R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