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被踹得流产,再又受了仆妇们毫不留情的几十板子,纵然田姨娘经过了十几年的磨炼身子骨比之以前稍强壮了不少,这大冬天的又穿着单薄的衣衫也经不住如此的折腾,竟是在打后被仆妇拖走的路上便一命呜呼。
听着田姨娘最终落了个被仆妇们连夜拉去郊外乱葬岗连口棺木也没有的下场,苏雪只是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太多的同情。
一个想尽了法子欺负她和韩氏最后还想拿她做替罪羊的人,不值得她同情。
而田姨娘的死去,并没能消去苏文成的怒火,在管事泉叔带着人将整个苏府几乎查了个底儿朝天后,那个胆敢给苏文成戴了一顶大大绿帽子的人,终于浮出了水面。却竟然是府里专门负责采买婢女家丁颇有几分实权的小管事、邹桐艳身旁郑妈妈的丈夫王阿宝。
郑妈妈便是邹桐艳当年的陪嫁丫环,一直倍受她的重用,王阿宝亦是邹府曾经的家丁。
得知竟是自己的丈夫同主子与那被冷落的姨娘始乱终弃,郑妈妈差点当场昏倒,羞愤得几次欲寻死。可她这样的举止落在苏文成眼里,却让他心底原本打算放下的怀疑又浮上心头。
又是邹家!
一次又一次,还会是巧合吗?
派人盗了府中的大批财物,又一把火烧了他的祠堂和祖宗牌位算是警告,那这一次呢?算是对他的羞辱吗?邹家人到底要做什么?
苏雪也没想到田姨娘竟然怀有身孕扯出这么一桩丑闻来,但因为此事而令苏文成对邹家的忌惮又重了几分,怀疑的种子正在逐渐长大,却是她乐见其成的。
接下来的日子,苏雪过得如她所预料的那般清静。苏家女眷光是应付各种宴席往来,已是累得够呛,暂时也没有心思再花到她的身上了。
而到了正月底,眼看着亲戚往来各种大宴小宴终于慢慢减少了,苏家各铺子里却又状况百出,众人少不得又是一番劳神伤心。苏芝则是另有谋算,暂时倒也不曾将心思花费在苏雪身上了。
“大老爷,不好了,出大事儿了!”一道带着惊慌的熟悉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多日来愁眉不展的苏文昌只觉得心惊肉跳,顾不得接过徐氏递来的茶,折身便走了出去。
“大老爷,珠翠街上的两个铺子也出事了!出大事了!”留着两捌短须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上前来,略有几分黧黑的脸上布满焦虑与担忧,“咱们新进的首饰珠宝,竟然全都是假的,十万两白银打了水漂了。而管事李明,竟然卷了铺盖逃跑了。现在那些买到假货的人正堵在咱们铺子门口大吵大闹,等着咱们给他们个说法。”
苏家各处的数十商铺,竟然短短时间便状况百出,要么管事的管理不善或手脚不干净,导致帐目亏空厉害;要么铺子里出现劣货次货,以次充好,败坏了声誉。如今连这两个收益最好的铺子都出了状况,一下就损失十万两白银,苏家的那些商铺,怕是全抵出去也未必能填补得了这亏空啊。
而这些还是小事,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应付那些买到假首饰珠宝的人。那可是些非富即贵的人家,便是苏家有权有势,也不能随便把他们都得罪光了呀。
想到这些,专门负责苏家商铺的钟同脸上的神情越发难看,额头也不由渗出了冷汗。
“什么!”苏文昌只觉得眼前发黑,气急攻心之下,竟是身子晃了晃,直接向后仰倒下去。
“老爷!”随后出来的徐氏听到管事禀报的消息,也是吓得面色惨白,此刻再见到苏文昌昏倒在地,一时也是双腿发软,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这叫什么事儿啊!快,快去叫大夫!我去禀告老夫人!”钟同原本还等着苏文昌拿主意,此刻却见他们夫妇二人双双晕倒在地,心里越发着急,只得叫了人去请大夫,又让一旁的仆婢将人抬入屋内,自己则转身去求见余氏。
“你说什么?”陡然听到消息的余氏也是双眼瞪大,身子晃了晃,摇摇欲坠起来。钟筒生怕她再晕倒不醒人事,忙大声喊道,“老夫人,您可晕不得啊,您要再晕了,铺子前的那些人可怎么办哪?”
许是他的话起了作用,余氏竟然在身子晃了晃后,又扶着婢女的手站稳了,抚着胸口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总算稍稍平定下来,顶着惨白的面色看着钟同:“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有让人去追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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