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怡趣院的平静,“大小姐的首饰怎么不见了?昨儿个是红梅值夜,快将她叫来!”水仙抬手将好奇的绿儿推了个趔趄。
青儿机灵一些,赶紧去后座房喊红梅,迎面碰上早起的琼娘,“可了不得,大小姐的首饰丢了,你刚来可要仔细些!”
琼娘吃惊抬头,正好看到陈娴雅在偷偷地对她眨眼睛,立刻低了头进去帮着水仙四处翻找,“昨夜睡前那些首饰还在,吴妈妈过来后就没人出过院子,定是放错了地方,仔细找找定能寻得!”
水仙看了琼娘一眼,心想,大户人家出来的奴才到底不同,句句话都是重点,却是一个人都不得罪。
青儿去后面一阵咋呼,怡趣院的奴才们都涌了来,红梅未及洗脸,披头散发,突然又是一声惊叫,“我的赤金镯子也不见了!桔儿快帮我找找脚榻子下面,我求了我娘许久才得来戴几日的,那是我娘的陪嫁,若是丢了,我娘会打死我的!”
吴妈抠着眼角的眼屎,哧笑一声,“你那破镯子算堆狗/屎,大小姐那些首饰哪一样不是足金足银镶宝石的?你休贼喊捉贼,昨儿个是你与桔儿两个值夜,既然没有贼偷进院子,不是你两个拿的又是谁?”
这一大盆脏水就再多十个红梅与桔儿都受不起,桔儿吓得“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喊冤,红梅苍白着脸,狠狠地瞪着吴妈与水仙,“妈妈既说是我偷拿的,反正大家都没出过院子,那赃物定然还在院子里,蔓儿,你去回禀了夫人,说我们大小姐的首饰掉了要搜院子,请她派人过来做个见证。”
蔓儿历来与红梅和桔儿要好,一听说掉头就往院外跑,冷不防被吴妈一把揪住头发,劈手赏了几巴掌,“你个小娼/妇,这院里到底听谁的?没有找出东西来,谁也不许出院子!”蔓儿的嘴角流出殷红的血,红梅与桔儿瞬间疯魔,尖叫着扑向吴妈,四人扭成一团,水仙一见她娘吃亏,扔掉手中的首饰盒,嗷嗷叫着也扑了上去。
由于吴妈的干仗经验丰富,以二对三也能战个平手,青儿与绿儿素来与水仙要好,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忙,听到水仙喝骂,“你们两个死蹄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上来将这三个不要脸的偷儿的手脚给打折了!找不回大小姐的首饰,大家都等着夫人来一锅儿端去发卖罢!”
青儿与绿儿只得上前去拉人,冷不防被打红了眼的红梅一脚踢到青儿肚子上,绿儿也急了眼,上前揪住桔儿的头发不松手,于是桔儿被腾出手来的吴妈挠了个满脸开花。桔儿早拜了陈婆子为干娘,此时见桔儿吃了大亏,陈婆子也按捺不住了,不敢对吴妈与水仙动手,便将青儿与绿儿两个拎小鸡崽般拖到一旁不让上前,三个人又叫骂着扭成一团。
怡趣院里只剩下拍手欢叫的陈娴雅,还有一边小心翼翼护着陈娴雅,一边弱弱地喊别打了的琼娘及不知道帮那边的苟婆子。
苟婆子正在抓耳挠腮,猛听琼娘在一旁念叨,“都打成这样了,总得有人去回禀夫人,要不然谁也讨不了好,苟妈妈,你帮我看着大小姐,我去回禀夫人!”
琼娘的话让苟婆子醍醐灌顶,自然不肯将这等好事留给刚来的琼娘,立刻说道:“我跑得快,还是我去回禀夫人,你仔细看着大小姐,别让这起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娼/妇们误伤了!”
苟婆子一阵风似的卷跑了,陈娴雅捏捏琼娘的手心,二人看着面前热闹的场面相视而笑。